嵩山,古称外方,夏商时称嵩高,西周时称岳山;至东周时称为嵩山,《诗经》有云:“嵩高维岳,峻极于天”。又因其地处“天地之中”而被尊为中岳,与左岱(泰山)右华(华山)并列为当时华夏三大名山。
有了周公黑肩的指引,管仲便顺着山路一路向少室峰上攀登而去。时已入夏,管仲趱程赶路,大汗淋漓。初时尚能遇到些许茅屋和山民,行得越深,登得越高,渐渐步入荒境,但见群峰高耸,古木森森,人烟绝迹。道路也是隐于乱草之中,似有若无。又走了一阵,轰轰声如雷鸣传来。管仲顺着野径,转过山坳,眼前陡然一亮。一面山崖仿佛削平的石璧立在面前,正中一条瀑布飞雪溅玉,飘着白色水烟,缓缓落在脚下翡翠一般的石潭中。而回首身后,群峰小如蝼蚁。管仲止步,坐在瀑布前一块青石上,俯身饮一捧潭水,只觉凉沁心脾,热气顿时消了一半。
管仲望着崖上飞烟的流水,心中暗忖道,“按照山民指引,这必是上少室峰唯一的道路。松泉洞松泉洞,洞前泉水必与这瀑布一脉相通,我只需顺着这条水道,便可以找到松泉子。”
管仲大喜,于是顺着瀑布往上寻路;又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山势渐平,显然已经渐至峰顶。宽如衣袖的溪水快活流淌,如鸣佩环。溪边绿树从中,一条石径迤逦向前。管仲用衣襟沾去额头汗水,整整弓箭,踏着小石径走去。未及百步,只见路边左首凭空鼓出茅屋大小的一块巨石,似在挡人去路。管仲绕过巨石,偶一抬头,一孔石洞就映入眼帘。石洞贴在左首山凹,坐北朝南,洞口不大,略呈方形,一半砌了带窗的石墙遮挡,另外一般装着一扇木门;此刻那门敞开着,门边有生活煮饭熏染的黑烟,一道幽幽的光从洞内透出来。
正午的阳光洒得满满。洞前开阔好似明堂,是一块天然平地,中间摆着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上还有三、五枚新鲜的野果。四周草木如手环抱,碧绿葱茏。洞口右首冒出汩汩清泉,望去仿佛是一口煮沸的石井,溢出的泉水顺着石势滚去,正是来路溪流的源头;而井泉边上孤零零矗着一株古松,粗壮茂盛,少说也长了七、八百年;树身屈曲横卧,如一老翁凌空睡在井泉之上,神姿潇洒,意态悠然。
管仲得意不已。大步行至洞口,端正衣冠,躬身三拜,道,“颍上野人,拜见松泉子。”恍惚间,洞中有人影晃动。管仲又高声道,“管仲特来拜见松泉子!”
洞深幽幽,一人飘然而出。管仲抬头望去,见一老翁身材细高,瘦骨棱棱,须发胜雪,面目清癯,一身葛布灰衣,右手中握着一只碧油油的竹杖,浑不似红尘中人。老翁瞟一眼管仲,张口笑道:“好英俊的后生,你如何知道我是松泉子?——后生拜我?呵呵……拜我,是我拜我为师吗?”
松泉子年愈八旬,但言语中颇有戏谑之意。管仲怎么也想不到松泉子一开口,竟如此直接发问。管仲恭敬道,“我正要拜先生为师,研学济世之道……”
“哎——”松泉子有意拐着弯,拉长音道。“我问有先有后,有一有二,年轻人如此性急,怎么不先答我首问——你如何知道我是松泉子?”
管仲勉强一笑,“我本颖上野人,曾在洛邑求学一年。听得周公黑肩论及先生博闻广见,学识渊博,为嵩山高隐大才。蒙周公指引,方才顺利来到少室峰下松泉洞前。”
“你是野人——不是大夫?”松泉子似乎喜出望外,走近两步,将管仲从上到下用眼光扫了一遍,颇似老翁瞧晚辈一般。
管仲颇觉好笑,当下道,“确是野人。管仲倒是想当大夫,只可惜没有这个本事。”
松泉子转身走到松树边,就着一块横卧的青石斜躺下,忽然变得冷冷地,仰首道,“什么周公!当世哪里还有周公?黑肩既然叫你来,那你自然明白,我是从来不收弟子的!你又何必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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