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神郑重躬身施礼道:“多谢高人搭救犬子,未知高人尊姓大名?”
“河神”微微一笑道:“贫僧法号梵莲,令郎与这位夫人一同坠河,却不知他们二人之间有何因缘?”
邢振梁暗自一滞,再看这位高人分明未著袈裟,却口称“贫僧”云云,疑惑之下便也含糊其词的道:“原来是梵莲大师,在下天山邢振梁,犬子与这名女子并无瓜葛,可否请大师将他交予在下照顾?”
梵莲尊者略一迟疑,这才点头道:“并无不可,施主请自便。”
邢振梁如释重负,赶忙上前将邢铸镔抱起,打眼只见他脸色煞白,身上也颇多瘀伤,心痛之余险些落下泪来。
梵莲尊者则俯下身去,举掌在蝶语额头上拍了三下,随即只听蝶语口中嘤咛一声,秀目缓缓睁开,茫然了片刻方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哪里,阴曹地府吗?”
梵莲尊者温和的道:“夫人无须悲戚,此间仍是阳世,并非森罗鬼域。”
蝶语终于有所醒悟,霎那间却又惶急的道:“对了!镔哥……镔哥怎么样,他还活着么?”
说话间挣扎着站起身来,转眸却见邢振梁抱着邢铸镔、脸上隐现焦急尴尬之色,忍不住便上前道:“公公,镔哥为何还没醒转,他……没有大碍吧?”
邢振梁狠狠瞪了她一眼,终是转向梵莲尊者,低声下气的道:“大师慈悲为怀,万请救醒犬子,日后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在下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梵莲尊者面现悲悯之色,缓缓摇头道:“令郎坠河之后仍然力保这位夫人,所受伤患也远较这位夫人为重,贫僧自忖修为有限,却是无法将他救醒,所幸令郎气息未绝,日后或有机缘醒转也未可知。”
此语一出,邢振梁固是如坠冰窟,蝶语更加满心愧悔,不由得颤声恳求道:“大师能为通神,必定有办法救醒外子,妾身情愿以自身性命交换,万请大师慈悲啊!”
邢振梁本已六神无主,闻言却也暗自动容,梵莲尊者同样若有所思,片刻终于点头道:“罢了,贫僧一人的确力有不逮,但再加一人或许能有把握。”
他说罢目光一转,提高声音道:“苏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未知你可愿与贫僧联手施治?”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白衣人正负手而立,闻言鼻中一哂道:“交浅言深,敬谢不敏。”
短短八个字已是毫无转圜,梵莲尊者不禁摇头苦笑,邢振梁却是一咬牙双膝跪落,郑重抱拳为礼道:“这位高人容秉,只要您愿意帮忙救醒犬子,无论任何条件在下都能答应,包括奉上我这条性命!”
蝶语同样盈盈跪落,珠泪涟涟的道:“前辈还请体恤下情,外子此次纯是受了妾身连累,妾身也已大彻大悟,只要外子能够醒转,妾身情愿侍奉前辈左右,终生绝无反悔。”
他们二人虽然言辞恳切,那白衣人却是铁石心肠,听罢不但毫无回应,反而径向身边的一名红衣女童道:“世间男女情爱皆为痴妄,珺儿你也该有所了悟,咱们这便走吧。”
敢情那红衣女童正是小苏,此刻只见她眼眶红肿,蓦地竟也屈膝跪倒,呜呜咽咽的道:“师父,求您救救那位公子吧,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决不会再贪玩胡闹,师父……”
那白衣人似是一滞,片刻终于轻叹道:“痴儿,为何仍是如此懵懂?也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苏登时破涕为笑,邢振梁和蝶语更加惊喜莫名,梵莲尊者亦合十道:“善哉善哉,如此这位邢少侠便有救了,苏施主此番功德无量矣。”
白衣人鼻中一哼,不动声色的道:“北邙山巅阳气最盛,午时三刻正好驱除阴煞,老秃驴可得跟紧了。”
他说罢更不多言,展动身形便扬长而去,梵莲尊者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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