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客栈自己房中睡得正熟的我因为醉酒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恍惚间感到震动,我悠悠醒转,睡前未关的窗照进房中的是淡淡的光,惊觉床边已伏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在摇晃着我的身躯,一惊一慌只是一瞬,这么近的距离,危险至极,好在我醉后睡姿不是特别端正,客栈的床长度也不是很长,心下立有应对,用脚对着床那头一蹬,借力之下右手再一撑,半靠坐着身子,总算是勉强有了点对敌之势。
但那黑衣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是起身来到屋中桌边拾起凳上一物事向我扔来,然后姿态轻松地坐下给自己翻转桌上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过程中便已开口道明:“是我,别一惊一乍地,赶紧换上行头办跟我正事去。”一听声音是卓春泥这子,我拿起落在身上的物事,从床上起身,一看是一套跟他穿的一样的夜行衣,此前一直跟我在一起的他不知是这段我睡着的时间搞来的,还是之前让雷明订房间的时候顺便送来的。从跟爷爷一堆男人生活在一起的我,在卓春泥面前也自然没有什么避嫌害羞,依言换上了这身夜行衣,面巾还未带上,拿在手上也到桌边坐下。
我还未开口发问,卓春泥把面巾拉至唇下就已开口:“言出必践,仇大官人那东西很棘手也很重要,进了府内必会被严加看管,今天是刚刚入库,我们又刚刚把东西送到,所以今夜动手时机最好,嫌疑最,这种事情下手快最重要,拖久了变数最多,偏偏你今天还喝那么多,真是误事。”我不禁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原来他席间一直少食少饮早有节制,我又发问:“可是府里你今天也看到了,防卫森严,就算我们有逛了逛,但根本接触不到机要之地啊?”这话一问出来我就想给自己一嘴巴,今天刚知道卓春泥为什么被北府通缉,那他肯定是夜里进过北府还专门研究过的啊,这也是仇大官人为什么找他来办这事儿。
果不其然,卓春泥拿出火折子点起烛台,随即从怀中又掏出一张薄纸,一摊开所绘便是一张府主府的地形图,只是一张简易草图木炭所绘,但是主要框架,重要岔口,包括可能布岗之处都已标明。“这张图是我根据记忆所绘,上次那张用完就毁了,不然详细的多,虽然自我那事之后他们有改变过布防,而且根据他们的习惯每过半月都会变一次,但总是要根据地形来布防的,大抵变不了多少,今天看了之后我已心里有数。你先看一下记好,然后你收着。”我拿起看了看也根据自己白日所见进行了对照,但是看完心里又打起了鼓,有点不解:“我功夫差,跟着你只是拖累,看守这么严,我还是不去了吧,你去就好了。”卓春泥眉毛一挑,一把摁住我肩头拉近了点距离,一脸正色道:“怎么?怕了?跟着我混,怎么能光拿好处不办事,就算是龙潭虎穴又如何,好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进退,这是对你的历练,常来几次这样的,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看到他这样半生气半玩笑的回复,我也没办法,反正是不知深浅,也只好硬着头皮试一试,收起图纸在怀里,再看卓春泥把他的百宝匣和衣物也带来了,让我一并连带我的装金龙的匣子和换下的衣物放在一起,统统放在床下藏好,按他的说法这是方便跑路的时候能一次带走。于是我系上面巾,灭了烛火和卓春泥一路蹑手蹑脚出了门,客栈的门早已关了,但是卓春泥一根扁长竹片早已备好放在门边,半推开门让我先出去,然后竹片一撩就顺手带上门搭好门闩,大摇大摆就带我从正门出了客栈。
卓春泥果然一点不负他的名号,深夜街道上如此昏暗,却俨然是他的舞台,带着我一时步履快,一时挥手叫停躲在墙边,避开了居民多的街道,也避开了打更的,就连巡逻的守城军也是尽在他掌控之中,根本不像我想的要上屋飞檐那么麻烦。在刻意引导之下,走了比去正门更远更长的路,穿过了许多街巷,终究是到了出口,谁能想到这条仅仅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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