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格格不入的气息。
白石转向了少女:“那你说,他会明白么?”
少女哼了一声:“他明不明白都不重要。”
“为什么?”
少女淡淡道:“因为他注定不能活着离开。”
白石愕然。
男孩却已走到少女身前,抬起了头。
然而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双眼,对着少女咧嘴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少女仿佛微微一颤。
白石的心却紧了一紧。
那男孩笑容如此纯真,却又让人无法接近。
沧桑的男孩,淡漠的少女,在残破的屋檐下显得如此突兀,几乎刺地白石睁不开眼睛。
白石努力定了定神,望向了男孩。他仿佛要说些什么,才能驱赶出身体内的那份不安:“我叫白石,你呢?”
男孩依然死死盯着少女的眼睛,口中却发出了两个模糊的音节。
“小……良……”
那声音,却是苍老而又沙哑,让白石的不安变本加厉。
白石勉强笑了笑,转向了少女:“那么你呢?”
少女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一眼小良,只是依然像一座石雕般立在那里。
白石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县衙的大门却缓缓开了。
那刺耳的吱呀声显示着破败的县衙早已年久失修。
而那残旧的大门也如同从门缝中走出的佝偻老人一样摇摇欲坠。
“进来吧。”
老人又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门洞里。
少女和男孩不知何时也悄然不见,只剩下白石默默站在雨中。
他竟然觉得,那漆黑的门洞,仿佛要将他吞噬。
而雨,依然在疯狂的倾泻着,穿透他的蓑衣,将他浑身浸湿。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猛地转过了头。
在他的身后竟站着一个年轻的书生。
书生的身上湿的更透。然而他却只是笑吟吟地站在那里,打量着白石。
书生笑着道:“你是来做捕快的?”
白石道:“是。”
书生叹了口气:“为了那几钱银子,要在大雨中受这份罪,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白石道:“难道你不是来做捕快?”
书生道:“你以为现在这种鬼天气肯来县衙门口的,还会有别的人?”
白石笑了笑:“但是看样子,你受的罪比我的更多。”
书生却问道:“你为什么要穿蓑衣?”
白石道:“因为我不想像你一样成个落汤鸡。”
“所以这对于你来说才是受罪。”书生笑了笑,“而对我萧落木来说,在雨中漫步是人世间至高无上的享受,又有何罪可受?”
白石笑了:“你是我在这个镇子里第一个遇到的这么有趣的人。”
萧落木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可是你却是我在这镇子遇到的第一个人。”
白石皱起了眉头:“你说你在这镇子,再也没有遇到过人?”
萧落木伸出一只手,放在雨下。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溅在他手指上而四分五裂的雨珠,仿佛在想着什么。他缓缓说道:“这么大的雨,也许本就不该遇到人。”
白石犹豫了片刻:“也许吧。”
萧落却又笑了:“这里真是一个蹊跷的地方。古语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
白石道:“该。”
萧落木道:“那你还不走?”
白石叹了口气:“该是该,可是不能。”
萧落木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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