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八面的中年男落下云头,一把按住老逍遥的手,道:“老逍遥,你可不厚道啊,这一个天生灵脉俱开的道种你想一个人占了去不成?要不是雾凇道友传讯给我,险些就被你抢了先了。”
边上一男一女两个小童站在身后,恭恭敬敬。
“我说京台君,此话从何说起啊。我破境欲虚在即,心有所感,只觉我收徒的机缘就在此地,因此前来,跟雾凇道友有何干?”老逍遥一把拍落京台君的手,竹杖一点飘去一旁,与京台君成犄角之势。
京台君心下一惊,这老糟货要破境欲虚?那我京台君不是要被他压下去?
京台君面上不动声色,笑道:“那可要恭喜道友,成就欲虚,从此上天入地逍遥快活。那就更不需要突然找个徒弟作累赘了,这徒儿还是让与我吧。”
京台君抬步向爷孙俩走去。
老逍遥一声冷哼,竹杖一顿,京台君一步迈出,却未走出半分。京台君脸色一寒,将剑招在手上,往地上一划,脚下却不再轻动。
“不是我不给京台道友面子,你也知道,我修了一辈子的道,七岁煅精,到二十岁才开遍灵脉,得以借元筑灵府,又十年德至,再二十年入静通,此后四十年一直在静通不曾寸进,我只觉自己学道不精,若不是煅精有成,早该寿终正寝了,所以也只管自身逍遥,不曾动过收徒的心思。”老逍遥神色郑重,一番长叹,忽而又神情一整,眼中精光闪过,接道:“可是如今我欲虚有望,寿元还有增进,若是不能将我的逍遥道传下去,岂不枉费我苦心孤诣这么多年。”
一旁,爷孙俩看着两人气氛紧张,一时间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京台君闻言,也郑重其事道:“逍遥仙,你一介散修,能靠自身走到今天,半步欲虚,实在是惊为天人,令我佩服,可是你毕竟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路子,俗话说千人千道,各有千秋,你的逍遥道不一定就适合这小娃娃,可是我京台山不一样啊,京台山上有传承,道有无数,可选者众,总不至于耽误了这天生的道种,你既是见才心喜,总不至于白白耽误这小娃娃吧。”
老逍遥被这话一堵,自觉难以说服京台君,但良徒在前绝不肯放过,不管不顾抄起竹杖就要以境界横压京台君罢休。“我修逍遥道,看中了便是看中了,哪那么多废话!”
“你不要欺人太甚!半步欲虚那也还差了半步呢!”京台君怒道,剑一挑就要上前动手。
“老逍遥、京台君,两位且慢,听广泽一言!”
一道画卷横空,一句话高声传来。
老逍遥和京台君眼角一跳,纷纷止住,暗骂雾凇留仙太不是东西,到底告诉了多少人。
来人尚不及露面,又听琴声清扬,一个温婉女声道:“诸位且慢,乐舞宗宫姬清有话要说。”
话音刚落,又来一声:“雁栖山游碧峰见过诸位道友。”
短短时间,天笔山藏书阁主广泽、凤鸣山乐舞宗主宫姬清、雁栖山主游碧峰齐至,又有枯山颠笑君、莲峰山寂清宫主素辛、玉箫山洗剑楼主长情、狼山御宗主巫祝、天印山行云几大山门接连到来。一时间,除了归玉山坤德宫雾凇留仙,麓山山脉方圆千里之内大小山门尽数到齐,众多修者齐至,天地元气激荡不止,异象纷呈。有一卷水墨横贯长空,墨气浓重,方正淳厚,有一架瑶琴古色古香,琴音冷冽,杀伐浓重,有剑出高天之上,有刀破霄雿之野,有猛兽盘于云端,有山麓耸入雾间,玉楼矗立,神人癫狂。看得老逍遥和京台君眼角乱跳,暗地里问候雾凇留仙的先人。
这般异象俱是天地元气所化,不是神通,只不过是众人同处此地,互显道途,各自印证一番近日的修行,虽不是争胜负,但气机牵引,也多少有些较量的意味,连京台君也忍不住将手中宝剑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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