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一批牺牲品新鲜出炉,有贬官有流放还有斩立决。接着又扯出些旁的案子来,比如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第二批牺牲品也进了刑场。最后,皇上决定派个调查组,下来瑾州全面的调查。
瑾州的空气再度紧张起来,那些手里不干净的,都怕自己成为那第三批。于是就要想尽千方百计修补漏洞,再上下打点。
年谅府上也迎来这样一位。温廷涧在两次被他搪塞之后本再不来的,不想这次又跑来借钱,这次说的是借,但开口比以往都夸张,二十五万两。
年谅笑了。别说他这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就算拿得出,他凭什么借?
彼时他并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压倒温廷涧的最后一根稻草。
后来他回想过几次,如果当时知道了怎样,怕也是不晓得怎么选择的。
就在大秦皇帝调大军倾全力去灭西北藩部时,就在东南边疆官吏目光全在京畿,惶惶于自家乌纱乃至性命不保时,南夏国忽然出兵,一举围了瑾州城。
围城那天白晌,年谅还在欢天喜地的撰写计划书,口中叨叨念念同他的满娘商量着。
他道:“五六月间坐月子可不好,太热,必要遭罪的。瑾州不用提了,玫州也热,哎,不若咱们这就往瑀州去,姨母也能照料你一二;九弟来信,放外任也是瑀州,你不是同九弟妹合得来?正好又在一处了。”
夏满同学仰躺在床上,刚喝了补汤这会儿躺着还有些反胃。她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看着帐子顶上细琐的花纹,在抑郁的盘算如何处置腹中这个孩子。
世界总是不符合她的想象。知道青槐的孩子不是他的,她还以为是俩人都是不孕体质呢。
她能带着孩子跑吗?她能留下孩子自己跑吗?她能同孩子一起留下来等着女上司出现一同受苦吗?她能期待概率到不靠谱的“女上司是好人”吗?
“你能娶表姐吗?”她低声问。
“什么?”他在写信,脑子里幻想着他们在瑀州的日子,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兀自道:“要走头十一月就得走,也省得你身子不便宜,也怕晚了北边儿下雪,不好走了。这一呆,怕也要一两载了,等儿子大些壮实些才好四处走动,免得道上出点子事故。一时不回京了,正好等表哥三年后再考,咱们一同进京,叫祖父母看看咱们儿子,然后还打京里回玫州去,现在想来,还是望海庄好些。”
“你能娶表姐吗?”她重复了,声音比方才还。她忽而笑了。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可笑了。
即使他能娶纪灵书,她能摆脱那一大家子人吗?她能把唐僧教出来,如何对付那一大家子人吗?她能保证长大成熟的唐僧不用她教的那些招数来对付她吗?
“表妹不是给你来信同你说你先前琢磨的那个放鸡蛋的纸盅儿做出来了?你若喜欢,到那边再同她支个琳琅阁瑀州分号好了。”他撂下笔,踱到床边坐下,手摸在她还无比平坦的腹上,道:“明儿开始好生查查书与儿子起个好名儿。祖父起祖父的,我再与儿子取个,将来做字也好。”
看她脸上还有笑,他也笑了,柔声道:“你笑什么?笑我心急了,名字起早了?”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没期盼过孩子的到来?她做童车是因着想要一个孩子吧,他也想给她孩子,如今,那童车终于能给他们的儿子用了。他如何不欢喜?
她看了他半天,缓缓阖上眼。
喜欢这个男人吗?不喜欢吗?没感情也可以滚床单,但没感情可以一起养孩子吗?
喜欢吗?不喜欢吗?有感情就可以一起过日子吗?
她的理性彻底吞噬掉感性,甚至开始判断,她没有很多的时间来思考答案,必须在孩子有心跳有胎动之前做出选择。——因为在那之前她可以当它不存在,而之后,她也不能肯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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