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好罢!算老子倒八辈子楣,遇上你们这帮西宗乞丐。四十万就四十万,如果我赢了,等于弥补了支付给藤原先生的四十万两白银。一出一进,高某正好保本不赔。”
李佾讪笑不已道:“高兄弟,你是怎么算账的?如果你赢了,《天王送子图》还在汝手中,你等于纯赚四十万两白银。”
高思继恍然大悟道:“对极,对极。是我糊涂则个。”
正巧侍茶女婢持盏而来,分予众人。李佾举起茶杯对高思继道:“高兄弟再品品这茅尖茶,是否合你脾胃?”
高思继装模作样的饮了一口,乍乍了嘴唇道:“还马马虎虎,就是火侯稍显不够,味儿苦了些。”
李佾见他颇懂茶道,暗思:“这纨绔子弟肯定家境丰足,豪阔堂富,那他手里的《天王送子图》必真无疑。”于是致歉道:“下人们手脚粗笨了些,还请高兄弟将就则个。”高思继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勉勉强强将茶儿喝完,不再答话。
须臾,李佾叫上“天山二枭“,一同前往后院象棋山。只见那后院、那高山,究竟何等模样?当有词为证: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
李佾命令二百名心腹拆开百丈巨绢,露出残局、赌台,对丐九道:“九叔,上次我与你下的这盘棋,你认输否?”
丐九道:“哎,老叫花棋艺不精,面目无光,当以认输。”
李佾道:“嗯,很好。”遂命枭不雄到赌台上拿走了丐九的《秦岭山河图》。同时,华清苑家奴已将巨石棋子布好。
李佾对高思继道:“高兄弟,棋有棋规。等下较弈,时间以三日为限,尤其不能悔棋,你可知道?”
高思继道:“不悔,不悔。”
李佾道:“嗯。汝为佳客,执红先走。本员外则是黑方,后手走子;凡投降者输,被将死者输。若是和局,则另下一盘,直到决出胜负为止。”
高思继道:“可以,那高某就不遑多让了。”言讫,高思继、丐九、掌钵长老走向红方一侧。高思继抬眼望去,只见象棋山的棋盘超巨,占地百亩有余,棋子犹似磨石,重超千斤,登时被眼前的阵势惊的呆了。
稍顷,掌钵长老对他低声道:“高将军真有你的,刚刚在正殿你演戏演得忒实,让李佾以为你的假图是真的,你确实很有一套。”
高思继道:“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万物本来就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李员外一心想得到《天王送子图》,有失偏颇,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了,晚辈的演技无法和掌钵叔媲美,您佬才是真正的梨园主演。”
掌钵长老自卖自夸道:“妥了,妥了。我掌钵智慧的确。”超群两字尚未说完,李佾隔空喊道:“三位好友,请先走子。”高思继点头,对掌钵长老道:“首先走个炮二平五。”
掌钵长老应道:“好。”言罢飞身到棋盘里,一記《乾坤一指》,紫色光亮如同烟花绽放于半空,破风指力从商阳穴轻出,只听轰轰隆隆巨响,一枚千斤重的红“炮“平移了三格。
李佾见他们架了个中头炮,遂对手下枭不英道:“枭老大,馬八进七。”枭不英拱手道:“员外,的明白!”于是疾步向前,提着一杆七十二斤的龙王大刀,将“馬“撬动,移到位上。
话说“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下棋就是一场斗智。“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凡入局者,必先谋定而后能动。每着每式都需前后贯通,一气而呵。李佾是棋场老将,深谙此道,不容置疑。然,高思继也不虚他,因为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局只能够取胜,不容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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