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项未平正色说道:“你张师伯比剑输了,不仅没有反省自身,反而随意攻讦对手,不仅失了君子的雅量,他还失去了一个剑客的尊严。剑客不仅要尊重剑,还要尊重对手,若他的对手是一坨狗屎,那他不也就是一坨狗屎吗?”他稍缓语气,继续说道:“输剑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正视对手,正视自己的不足。”
宝儿道:“我说呢,原来张师伯输给过何青山啊。”项未平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们昆仑派的剑法以奇巧见长,何青山的剑法却是以拙见长,本来这巧该克拙的,但谁想他竟靠着一路极拙的剑法,打败了张师伯,宋师伯,刘师叔。”宝儿惊道:“啊,这何青山竟如此厉害。”
项未平叹道:“是啊,一套平庸至极的剑法,竟能发挥出如此威力。看似平庸至极,拙劣不堪,但却如画龙点睛一般,恰到好处。任你千变万化,奇招怪式,他总能找到漏洞。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巧吧。”
宝儿问道:“师父,你刚刚不还说他拙的吗?怎么现在又夸他巧了呢?”项未平笑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他顿了顿,又道:“这也许才是他厉害的地方,不仅能将剑法藏于拙处,还将自己隐于乱世之中。他不求名,不求利,似乎对剑道,也没索求。我到现在都没看透,他到底想要什么?”
玄剑山庄的书房之中,何青山神色古怪,既有激动之色,也有担忧之意,还掺杂着几分烦恼。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似乎很着急,连门也未敲,直接就推门而入。何青山虽然为人随和,但大家族一向都规矩森严,即使有再大的事情,也不会坏了规矩。何青山本有些怒意,但看清来人之后,不仅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反而嘴角上扬,心中还有几分得意。
来人不是别人,乃是何青山的夫人——颜心怡。颜心怡家本是山东大族,她也是昔年武林第一美女。何青山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归,自然对她呵护备至、百依百顺,不敢稍拂她一点心意。二人虽人恩爱有加,但是彼此的心中仍有一段隔阂,始终抹除不掉。
颜心怡进了书房,说道:“陈,陈……他回来了。”她本想说陈庆之的,但当着丈夫的面,也不好开口,便说他回来了。
何青山的脸色微变,心中有些苦涩,没想到夫人急匆匆跑来,就是和他说陈庆之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颜心怡看到丈夫的脸色,便知已伤了他的心。她低下头,眼圈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心中纠结万分,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喜欢了十数年的男人。她虽然已经嫁给何青山,但她还是忘不了他。甚至想起他时,还会躲起来偷偷的流泪。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你控制不住自己会想谁,就像你控制不住爱上谁一样。你若爱上一个人,受再多的的伤,也许都是活该。
何青山看着夫人这般模样,心中疼惜。虽然他心中依旧不快,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道:“他回来了是好事,我最近也挺想他的。你说他这人,一走十二年,音讯全无。这次他回来,可要找个时间,好好聚聚。毕竟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听说他现在有钱了,不知道还认不认我们这两个穷朋友。”
颜心怡听他如此说,心中略微舒服一些,说道:“他还能发财,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就他这样的人,还能有钱。他一直是左手进,右手出,有了一两银子,恨不得能花二两银子。他这样的人若是能发财了,恐怕连街上的乞丐都能发财。”
何青山道:“夫人有所不知,他现在是融金会的门主了,融金会坐拥天下财富,他怎么可能没有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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