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得手,重新扶正铜镜,自我解嘲道:“年纪大喽!身子不听使唤,连个镜儿也拿不稳了。”
何若连忙上前接过铜镜,羞答答的说:“阿姑哪里话,是我不好了,只顾瞧衣赏,竟忘了您还举着铜镜哩!”
老妇拍拍何若肩膀:“都是旧相识,姑娘哪里来的客套,若你不嫌弃,老婆子这衣赏就送了何姑娘你了。”
何若还要推辞,老妇却执意不肯,两下又自客套推让一番,何若约莫了一下时辰,道:“多承阿姑美意,却之不恭,若儿定不忘阿姑恩情,时辰不早了,何若有要事在身,不敢多留就此别过了。”
老妇爱怜的拉着何若的手,亲切的说:“前番出了那些误会,姑娘不计前嫌,惭愧已深,依着常理儿老婆子是该留何姑娘住几日,也略尽地主之谊,奈何师命难违,我也不多留你了。”
说到此,她转而对张五牛道:“牛儿,去备些干粮给何姑娘路上用。”张五牛自知娘亲连日来心情不佳,难得今日有此闲情,更不敢丝毫违背,精心装了满满一包肉干、膜片、清水。
何若接过张五牛递来的包袱,言谢过后自挂在了肩上,又拿起桌上所摆轮回珠道:“阿姑,何若受人之托,只能将轮回珠交于林姐姐,如今未与姐姐谋面,珠儿我便拿走了,望阿姑不要多心。”
老妇闻言连连摆手:“姑娘无需多虑,受人之托,必办忠心之事。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如何会不懂这个道理,一路保重!”
何柔千恩万谢的辞别,老妇直将何若送出庵门方才止步,互一拱手,这才别过。
那何若步履如飞,行出里许,回头细望,漫天飞雪,天地肃杀,全无人迹,长出了一口气,再也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包中的轮回珠,隔包摸索良久,似乎仍不满足,解下包袱,取出轮回珠仔细观赏,正得意之间忽觉持珠之手被人一拉,何若惊得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再看轮回珠不见了。
轮回珠得而复失,直吓得何姐花容失色,她大惊之下宝剑已然出鞘,拉开架势四下游视,此时风刮的更急,眼前所能见的尽是漫天狂舞的雪花。
“是谁?”
何若的声音风雪吞没,连自己对这一问听得都不甚清晰。他又急又怒,但觉头重脚轻,冰天雪地里额头上却见了一层冷汗。她勉强稳住心神,诈道:“哼,是你,别藏了,我看见你了!现身吧!”
何若话音刚落,忽听有人咯咯一笑,声音却是从背后来的,那人尖声尖气的问道:“是吗?何姑娘!”
何若也不回身,一招“倒悬珠钗”,宝剑在手中打了个转,向背后疾刺而出,只听“哎呀”一声惨叫,何若料定一剑得手,却也不敢懈怠,向前纵出数尺,转身观瞧,背后竟连个人影也没有!
何若倒吸一口凉气,正自吃惊,忽觉肩膀又被人轻轻一拍:“何姑娘,别找了,老朽在此!”
何若自知与对方武功差距悬殊,已无心出击,只求自保,斜刺里跃出丈许,拧身观看,只见狂舞的飞雪之中缓缓走处一条人影。
“张八!”何柔禁不住脱口而出。
张八咯咯笑道:“幸得姑娘那招‘倒悬珠钗’未练纯熟,否则这雪窝子里又要多条冤魂喽!”何若哪有心思与他取笑,正色问道:“张先生,你这是何意?轮回珠呢?”
张八手托轮回珠在她眼前来回晃了晃:“珠儿在此,此计恐怕瞒不了几时,请姑娘速速与我上路!”
何若点头道:“影哥他们在哪,不与我们一同走吗?”张八自在前头引路,随口答道:“花贤弟一行已在山下相侯,只等我们汇合便去!不要迟疑,随我来!”
何若这才才稍稍心安,遂与张八分雪寻路,直奔山下而去。
书到此处,须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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