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从外带上房门,径自往前堂而去,仔细的检视房门窗户,确信无异常,这才从怀里摸出一串钥匙,掀起厅堂正中悬的一副富贵牡丹图,图下墙壁上嵌着两扇双开小木门,转动钥匙打开木门,其内赫然便是一只铜匣子。
老妇拧锁开匣,映目晶莹生光,竟是轮回珠!
她取珠在手,握于掌心,闭目感知良久,又凑到烛前迎着烛火凝神观看。那老妇适才听得香凝脱口而出的半句话,心里早起了疑,一动了“莫非所藏珠儿是假”的念头,越看手中的轮回珠越觉不对,一时竟不能确定手中所持轮回珠是真是假!心下如塞了一团乱麻线,揪揪扯扯,总不能理出个头绪。
老妇独坐灯前,持珠来回翻看良久,越想越觉此珠儿疑点颇多,捉摸不透,心烦意乱之下再无心细察,遂懊恼的将轮回珠胡乱塞进铜匣,又觉不妥,复又打开铜匣取出轮回珠随身带了。
书不繁叙,只这一夜,老妇反复取出轮回珠观看,越看越觉有假,诸般思绪怎一个“乱”字了得,思前想后,竟睡意全无,直至天色将明,方才勉强浅浅睡去。
至次日,林香凝已身子已略觉恢复,可以下地行走,老妇自然仍是精心照料,茶饭之余便与林姑娘谈絮,明着是聊天宽心解闷儿,暗含着要从她口中套些话儿。林香凝言语之中无意流露出些许关于轮回珠的说词,但也只是点到为止,细细追问时林香凝就含糊其辞,此一来,又给老妇心中狐疑之火添了些干柴,越发觉得其中奥妙无穷,暇时暗暗检视手中轮回珠,更觉假的面儿大,真的面儿小,满腹抑郁,也无处发泄,自浑浑噩噩打发了一日。
隔日清晨,茶饭罢了,庵外西风大作,飘飘扬扬下起大雪来,林香凝临窗痴望着飞舞的雪花,低诵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诵罢,眉梢忽而舒展,兴致极高地对老妇道:“雪这般大,想来雪竹峰上粉妆玉砌,越发清旷,定是别有一番美景。”当下便邀老妇一同往峰上赏雪观景,老妇久居于此,对此等雪景早已见怪不怪,更兼连日来心事重重,哪里来的那般闲情逸致,口称乏累推脱了。林姑娘也不再邀,老妇见她心意已决,便不搅她雅兴,本欲唤张五牛相陪,思前想后又觉不妥,只得周密嘱咐了一番,方才罢了。香凝自换了毡衣斗笠,冲寒踏雪而去。
不表林姑娘如何玩雪赏景,单说老妇目送她出了门,草草拾掇了碗筷呆坐堂中,炉火上炙烤着的铜壶耐不住寂寞,吐出浓浓的水气,使劲儿向四周弥漫着,仿佛要吞噬整个房舍。张五牛瞧出母亲心绪不佳,蹑手蹑脚提起水壶,往老妇手边的茶碗中续了些水,低声提醒道:“娘,喝水……”
老妇似乎并未听清张五牛的话,胡乱答应了,仍是目光呆滞的盯视着桌上摆的匣子出神。
雪,在怪吼的风中乱舞,天地间充斥的尽是沙一样的雪雾,不知是雪来的更急了,亦或是风更猛了。
老妇从一阵若有若无的敲门声中回过神来,竖耳倾听,敲门声却没了,她苦苦一笑,刚然恍惚了心神,敲门声又隐约萦绕耳畔,正自吃不准时,却见张五牛缓步从里间屋走出来,道:“娘,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是不是林姑娘回来了。”老妇点头应允,五牛方才推门去了。
不多时,门外脚步声响,听声音一个沉重有力,一个轻细稳健,老妇尚未及关严盒盖。门一开,随着一阵灌门而入的寒风,张五牛与一身披毡衣的女子前后进了屋。
五牛随手带门,抖落着身上埋怨道:“鬼天气,怎地平白起了雪!”老妇没说话,警惕的目光却一刻也为从张五牛引进的女子身上移开过。张五牛一见老妇这架势,恍然悟道:“娘,这位何姑娘你见过的,到此来寻林姑娘的。”
老妇微微颔首示意,其实早已认出了来者乃是前几日曾捉过的何若,却不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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