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净净。我劝你也忘了吧。” “哼。” “实话同你讲,烟娘子不写信来催促,我也会为瑄儿办婚事的。瑄儿眼里只有那个女孩子,拦着不让他娶也没有用。” 不知道吴剑知在劝说谁。这个人为什么要反对他的婚事?沈瑄觉得那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人似乎在考虑吴剑知的话,一时默默无言。过了一会儿,吴剑知轻声道:“瑄儿的脾气似他的娘亲,表面温驯慈柔,骨子里十分倔强。” 那人又哼了一声,忽然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经是假的?” 吴剑知好像是愣住了,半晌不语。 “你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居然还认认真真抄了一份留在碧芜斋,让我带走什么‘真本’。你怎可这样?你不知道练假经有什么后果吗?”那人埋怨道,声音虽大,却明显中气不足。 吴剑知缓缓道:“真正的《江海不系舟》,师父临终前让我看过一次。所以经一偷回来,我就知道是假的。我曾经怀疑是三师弟调了包,近来才知道,是我错怪了他。不过,如此说来,原来三师弟手上有真本,被人追杀,却是你放出的消息?” “我就知道,你给我假,是为了惩罚我。可是……” “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在偷这件事情上,我是大师兄,当初没有拦住你们,事后当然也没资格惩罚你们。但是……我之所以‘只是’这样对你,因为你是恩师的儿子。” 是父亲,父亲还活着!沈瑄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他不假思索冲了上去,一把推开房的门。 屋里的两个人看见他突然闯入,都吓了一跳,吃惊地瞪着门口。 然而沈瑄的表情更是惊,他分明看见,灯下坐着的那个人,是天台山上的老僧枯叶! 吴剑知苦笑道:“瑄儿,你父亲回来了,他想看看你。” 沈瑄不敢相信。这个衰朽憔悴的老僧,难道真是自己的父亲,记忆中那个风采翩然的洞庭君子吗?他紧紧地盯着那张刻满了风刀霜剑的老脸,发现那眼角中漾出了点点慈泪。“阿耶!”他扑了过去,抱住沈彬的膝头,失声痛哭起来。 沈彬轻抚着爱子的头发,道:“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只打算躲在屋子里偷偷看你一眼就好,不想还是被你发现了。师兄,你看瑄儿的样子,和我年轻的时候多像啊!不过他比我有出息。” 沈瑄拭去泪水,抬头道:“阿耶,当时你流了那么多血,那么多……后来是怎么得救的?” 沈彬凄然一笑,道:“你不知道闭穴之法吗?内功深厚的人,当一刀插下去的时候,及时把穴道闭上,就不会流多少血,将来还可以再活过来。当时我身上流出的血,是假的,是胭脂红……” “假的……”沈瑄默默地摇着头,那充斥了整个童年记忆的、漂满了整个浩瀚洞庭湖的鲜血,原来是假的。 “那时我被逼得自尽,就用了这种法子。你舅舅事先是知道的,后来他把我救过来。但从那以后,在江湖上,沈彬已经没有了。我只好从此毁了面容,剃度为僧,在外边流浪。”沈彬唏嘘道,“瑄儿,阿耶装死,极不光彩,也没脸见你啊!” 沈瑄听了这个故事,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说不出。从前对父亲的种种绚丽幻想一下子被击得粉碎,连渣滓也冲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眼前凋零的现实。他望着父亲垂垂衰老的面容,衬着暗黄色的僧袍,越发显得如秋风中一片枯叶。他只是道:“阿耶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忽然,他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心里一阵阵发凉。 沈彬又道:“今日我们父子二人总算见了一面,我也无憾了。等你婚礼结束,我就动身回天台山,不再来了。” 沈瑄颤抖着声音问道:“阿耶,你知道‘碧血毒’吧?” 沈彬淡然一笑:“你真聪明。蒋听松是我杀的。” “什么?”吴剑知吓了一跳,“师弟,你把蒋听松也杀了?” 沈瑄缓缓地站起来,他的心已经沉到了极点:“难道真有这样深的仇恨吗?” 沈彬道:“倒不是为了仇恨。本来,蒋听松逼我自尽,我上天台山去,就是想伺机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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