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草丛四周的鱼虾,也要一个个毒昏过去。” 沈瑄默默不语,解缆而去。钱丹兀自立在岸上望着。 船近葫芦湾,沈瑄念起离离的病,神思黯然,又想到钱丹,说什么“孟婆柳周围鱼虾也要毒昏过去”。想着想着,忽觉不对。他几番下水去采孟婆柳,也没有发现那里真的鱼虾绝迹,相反,草丛中倒生着一种红色小蛇,每每须得小心翼翼地避开它们。 沈瑄心中忽然一亮:这些小蛇非但不怕孟婆柳,反而栖居其中,难道体内正含有克制孟婆柳之物吗?倘若如此,将小蛇炼成药,或许正好能解孟婆柳之毒。 原来万物相生亦相克,再可畏的毒虫恶草,也有天生克星,且往往就生在它们左近。沈瑄不禁深深懊恼,读了这些年医,竟连这个道理也忘了。既然一念至此,便再也按捺不住,只盼着船儿快快到家。好不容易船到葫芦湾,撑近芦苇荡,唤船家停下来。 孟婆柳就生在这附近,沈瑄既是等不及,便脱下长衣潜入水底。他从小就在洞庭湖上戏水,后来迁居富春江畔,又日日与波涛相伴,水性极好,不一会儿就捞起了几十条红色小蛇装在袋子里。他心里十分高兴,想着一回家就可以为离离配药了。 船尚未停稳,乐秀宁就迎了出来,笑道:“师弟此去,没出什么事吧?” 沈瑄道:“没事。”却没看见离离,不禁问道,“离离在哪里?” “离离吗?”乐秀宁皱眉道,“正要对你说,她昨日被人接走了。” “走了?”沈瑄万万没有料到会如此,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乐秀宁见状,徐徐道:“本该等你回来商议再定,只是昨日情形蹊跷,我也拦不住。” 沈瑄道:“昨日怎样?” 乐秀宁道:“你先进屋来,待我慢慢说与你听。” 原来,昨日乐秀宁与离离送嫁归来,看见芦苇荡外停着一只船,船上罩着厚厚的青篷,看不清舱里的情形。她们的小船划过时,船舱中忽然走出一名青年公子,唤道:“二位娘子请留步。”乐秀宁回头一看,却认得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一个人物。 沈瑄问道:“是谁?” 乐秀宁道:“便是九殿下钱世骏。” 沈瑄惊疑道:“他?” 其时钱塘国主是已故文穆王钱元瓘的第六子钱佐,但民间的议论里,却对钱佐颇不以为然。文穆王故去时并未立储,几个王子明争暗斗,几乎酿成宫廷惨祸。九殿下英雄豪迈,年轻有为,深孚众望,本来极有希望继承王位,可是,最后却是老六钱佐做了钱塘王。钱佐为人敦厚淡泊,无甚谋略。他有一个侧妃,人称夜来夫人的,却是极有手腕,而且武技高强,天下少有。人传当年夜来夫人与九殿下在西湖边凤凰山下比武,夜来夫人出手狠辣凌厉,使出的招数竟是从未有人见过的。九殿下也是武林中成名的高手,却终究不敌,惨败在她手下,从此只好离开王宫,浪迹江湖。夜来夫人并未就此放过他,这几年明明暗暗的,总有人追杀九殿下。但钱世骏身边的追随者个个机智精明,武技不俗。他本来在江湖中便极有威望,此番被夜来夫人排挤,更有多少英雄豪杰要为他抱不平。夜来夫人的算计,也就从未得逞过。 不过,这个钱世骏,到葫芦湾来做什么? “他来找离离。”乐秀宁道,“九殿下告诉我,离离本来姓蒋,是他的义妹,一向跟在他身边的。这次他们被人追踪,离离与大家失散,他很是焦急。本来不能在钱塘境内久留,为了找离离,一行人只得隐藏形迹,明察暗访。终于知道是在我们这里,所以来接她回去。” 沈瑄嗤道:“他说离离是他义妹,那就是啊?” 乐秀宁道:“我原也是这样想,但九殿下钱世骏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他总不至于拐骗小娘子吧。” 沈瑄道:“那离离怎么说,她认得出九殿下吗?”
乐秀宁道:“离离自然也想不起来什么,不过她看见九殿下,似乎还认识,没有讲反驳的话,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沈瑄问。 乐秀宁踌躇道:“没什么,我就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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