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胡宗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在分兵之后,我收到了戚继光发来的的信函,青连先生——似乎对应天颇有忧虑。”
“林寻舟?”李让和顾少言顿时坐直了身子。
“是的,戚将军提到,青连先生一直担心倭寇突袭应天。”
“这不可能。”顾少言断然道,“应天府戒备何等森严,又是深居内地,倭寇要到达应天要经过重重防线,简直是痴人说梦!”
胡宗宪嗯了一声,又说道:“不过青连先生乃当世高手,眼光不同凡人,他如此担心,我们还是应该心提防,只可惜城内守军已被派出,如今守军只有一半。”
“所以你暗访城内高手,一旦有事,就借用他们协助城防。”顾少言已经明白了胡宗宪的想法。
“正是!”胡宗宪正色道,“钦命浙江巡按御史胡宗宪,请教先生名讳?”
顾少言看了他一会,淡淡道:“书院弟子,谈何名讳。”
“原来是书院弟子,难怪武功高强!”胡宗宪称赞道,“那不知先生是否有意呢?”
见顾少言没答,胡宗宪又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略显尴尬地笑笑,“当然不会让先生白费功夫的,这是一点犒劳。是些碎银。请勿见怪,南直隶的库银大多都拨往前线了。”
顾少言看看碎银,又看看胡宗宪,笑道,“大人来时没见门前一堆破烂吗?那可能是好几万两银子,大人不会以为用十两碎银就能让我效力吧?”
“这钱我们收了!”李让一把抓过碎银。
“嗯?你干什么?”顾少言一脸莫名其妙。
李让沉声道:“大人放心,事关应天百姓安危,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如此那就多谢了!”胡宗宪大喜过望,“本官还有多处要去,就不多久留了。”说完,不待顾少言出声,便行礼离去。
“胡大人不认识你吗?”李让奇怪地问道。
顾少言冷哼一声,“我可是第一等的京官,胡宗宪再有本事,也得再过十年才能认识这个位置的人。”他又嗤笑道:“几大箱金银珠宝你不收,区区十两碎银却收下来,搞不懂你。”
“不该收的钱我不会收,该收的钱我也不会推辞。再说了,不是我收,而是我替你收。”李让纠正道,说着把银子推到顾少言面前。
顾少言不明所以,“做什么?”
“你要去协助守城。”
“我为什么要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李让认真地说道,“事关应天百姓安危,我要是会武功我自己就去了。”
顾少言难以理解地摇摇头,“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倭寇怎么会敢打应天?就算他们敢打,在离应天城五十里外就被斥候发现了。”
“但这是林寻舟说的。”
顾少言沉默了,不断摇头,然后长叹,“好啊——那就看他这次还能不能猜中吧。”
杨府外,胡宗宪带侍卫剥开层层枯叶,挖出已经黯淡无光的珠宝。
“是真货,大人。”侍卫说道。
“都捡起来,典当成银两拨给前线。”
“是!”
自戒严之命下达已有半月,应天府的守军早就想回到往日散漫的生活了,只是苦于胡宗宪的亲兵在此盯梢才不得不一再忍耐。
戒严倭寇?大人们是在说笑呢?
街道已经萧条得不成样子了,城门的守军也没事做,三三两两的和城墙上的弟兄扯话。
离的远的守军没得人说话,只好百无聊赖地盯着远方发呆。
大人们真是荒谬啊,居然以为会有倭寇敢打应天,他拍了拍身旁黑黝的火炮,心想倭寇就算敢来也扛不住这玩意一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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