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踏出那一道门槛。杜鹃啼血,终究是陨落了。
流鹃死后,我整整三日没有进食也没有说话,陨若本就罚我三个月的禁闭,除了画翼和棋莞,也更没人来看我。画翼和棋莞知道我心中痛楚,只想尽了法子逗我高兴,又说了许多话安慰排解,只是我一直还是情绪低落,无论怎样都还是忘不了流鹃死时的样子。浑浑噩噩过了流鹃三七,城中传来林辉堂与那获嘉郡主大婚的消息,城中也是热闹非凡,只是此刻我已全然没了兴味,只觉得凄凉。郡主大婚前一日晚,忽然有人来敲我房门,我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琴歌,倒叫我十分惊讶,她闪身进了我的屋子,关上门后对我道,“那林辉堂的婚事,你可知道了?”
我点点头,我虽在屋中不得外出,但也早已听画翼说过了,琴歌从袖口中抖搂出一张东西来递给我,我定睛一看,正是那张薛涛笺,我一惊,琴歌却道,“这是我暗自收起来的。之前你帮了书渠一次,我欠你人情,这回便还给你。流鹃与我虽没什么深厚情分,却死得可怜。那姓林的明知自个儿是要做郡马的人,却还在流鹃那儿留情,如今流鹃为这事死了,他却要飞高枝,便是我也看不下去咽不下这口气。明日就是他的好日子,这笺纸给你,明儿我们变作个仆役混了进去,把这笺纸给旁人看了,那姓林的铁定会被定罪,就算是给流鹃报了仇了。”
琴歌如此一说,我只接过那笺纸不语,琴歌见我不开口,又道,“怎么了?你不敢?平日里你胆子多大啊,这事儿又有什么难的?你如今虽被关着禁闭,可偷溜出去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想欠着你人情,你不是与流鹃好吗?那就替她出了这口气去,不然他姓林的做了这孽就这样算了叫什么!”
我又展开那张薛涛笺看着,这首诗一旦公之于众,林辉堂的郡马便算是做不成了,不仅郡马做不成,怕不是还要被问罪。我心中虽然知道流鹃的死并不全然都是林辉堂所害,但他毕竟也逃不出干系去。流鹃死之后,他也差人来桑沃院中问过几次青霜的近况,依照陨若的吩咐,一概回的都是离了桑沃院回原籍去了,就这样几次之后,他便也再没有遣人来,自个儿也再也没有露过面。桑沃院中姑娘们没一个不讽刺他薄情的,再加上流鹃死得凄凉,无论与流鹃有没有情分,各个对姓林的都有九分怨气,琴歌一向爱恨分明,更是如此。陨若说过流鹃出了桑沃院也是个悲剧,由此一看,怕也不是虚言。而我也正想再去见见那林辉堂,想着便当是替流鹃再见他一次也好,次日便同琴歌偷溜出桑沃院去,化成了仪仗队中的随从混进了宫中,眼看着那林辉堂穿着蟒袍骑着高头大马,风风光光进了内廷,正是春风得意,全然没有半分戚容,琴歌冷哼一声对我道,“看到了吧?也真是想不通,流鹃在桑沃院中都那样久了,却还是不通。为了这种人送了命,真是可笑。”又看仪仗进了内宫,获嘉郡主此番虽是郡主,但因太后垂爱,按着的都是公主之礼出嫁,按照礼节郡马先要去宫中叩拜谢恩,末了再去王府行礼成婚,琴歌小声对我道,“这里人多,不过等回了王府倒是个机会,到时候我替你瞧着,你趁着他们拜天地的时候混进去,把那笺纸丢上堂,当面杀他个原形出来。”
我此刻心中仍想着之前流鹃对我说过的话,只匆匆听琴歌说着,待转回王府,琴歌在外头,我化了个府内小丫鬟的形偷溜进内房,此刻正是更衣的时候,我小心着走到林辉堂更衣的屋子外头,待里头那些伺候更衣的人出来,此刻正是吉时上前堂的这一个时间差,我悄声走到窗口往里头一瞧,只看到林辉堂穿了一身吉服,背着手站在屋中。我心中此刻却十分矛盾,伸了手捏着那一张薛涛笺,用指甲盖滑动着,倘若我将这笺抖了出去,自然是大快人心,桑沃院中各个都会叫好,可是流鹃呢?她不会让我这样做的,她很明白自己的结局是什么,这一张薛涛笺,于她而言,纵使荒唐,但都是曾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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