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众说纷纭,如今梁王府马车亲至,哪个能不被吓得六神无主。
二人下了马车,管事赶忙上前迎接,任汗珠洗面,腰板险些躬到地上,颤着声道:“见过二位大人。”
梁秀目不转动地盯着门匾上金钩银划的“康府”二字,没有要搭理管事的意思。
如此管事更是胆颤心惊,躬腰低头汗如雨下,恨不得把头塞进土中,一时也不敢再言语。
“世子殿下代王爷前来拜访参政知事康大人。”赵雪见淡然道,此前在厢中的温柔似水尽收,转而是居高临下的凌人之势。
世子说过,婢女只是世子的婢女。
得了回话的管事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束救命稻草,连连点头称是,转身奋命跑入府中。
梁秀也不急,至始至终挺立于门前,静静地望着门匾,赵雪见半身掩在世子身后。
大年已驾马至府门一旁,不知从哪儿抽来一顶斗笠掩住脸面,靠着厢板鼻息如雷,不一会儿临朐似是被吵得受不了了发出声声鸣叫以示抗议,却只得大年一个猛脚踹在马屁上。
不一会那管事就汲汲忙忙跑出,大气不得喘一口就匆匆说道:“大人请殿下快快入府一叙。”
梁秀双手负背,挺步入府。
康府中处处白布衣,下人步履匆匆,皆是皱眉紧锁忧心忡忡之像,不知是哀悼死去的公子还是担忧着为康府做事的自己,各处系着白条,就着腊月不时呼啸而过的寒风,一片死气沉沉。
居人数百,宛若狐踪兔穴。
管事领着世子二人劲直走至康府正堂,康贤富埒陶白,康府厅堂自然是珠围翠绕,还未走进就有一股金玉满堂之气扑面而来,倒也未觉得有何不妥,康贤嗜财人人皆知。
不过近日的堂中略显暮气沉沉,正厅置着一口金玉打造的棺材,四周系白布点烛火,周旁跪坐着十数位年纪、相貌皆大小不一的女子,应都是康贤的妻妾,不时这个哭哭啼啼那个抽抽搭搭,倒也将哀思如潮扮得凄美尽致。
唯一没出声的,只有坐于太师椅上低沉着头的康贤,一身白布丧服,灰发蓬乱,显得沧桑无限。管事几步小跑至康贤耳边轻语几句,康贤缓了缓神,本欲将把太师椅挤满的身躯从中抽出,却因近日状态不佳险些摔倒在地,好在管事一把扶住才得以站稳,走向堂门。
梁秀面无表情地看着康贤走来。
“康某见过世子殿下。”康贤作揖,声色沙哑得好似被扼了喉咙,随后回头怒视堂中一众妻妾,怒喝:“都别再作态了!还不快快拜见世子殿下!都瞎了吗?”
一众妻妾被吓得不轻,赶忙挪向梁秀这边,接连跪拜。
“免了罢,秀乃后辈,康大人不足以如此的。”梁秀稍稍回礼,“康府遇事,秀亦痛心疾首,还请康大人节哀。”
还会恭敬顶礼,看来康贤并未痛不欲生,梁秀当然也不好不给情面,客套话当然还是得摆上一摆,反正谁也没把谁的话当真。
“哪里哪里,世子殿下大驾光临寒舍,康某深表涕零不胜感激。”康贤先是还礼,随口再是回头怒喝:“愣着作甚?还不快滚!没看到世子殿下吗?”
一众妻妾赶忙捂鼻掩泪退出正堂,梁秀二人随康贤走入堂中相对而坐,管事早已让下人沏来上等好茶。
“世子只喝碧螺春的。”赵雪见不冷不热地说。
正沏茶的下人被吓得猛然一颤,一旁的管事亦是惶恐不安,未等管事出声,康贤就直接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大喝:“世子殿下要喝什么茶都没问清楚,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还不快取来府中至好的碧螺春!”
管事哪里敢多言,连连称是,领一众下人惊恐万状地退下,备碧螺春去了。
康贤抬头看向梁秀的一瞬间面容大变,愁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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