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身着素袍,外披雪白貂毛大衣,在婢女赵雪见的搀扶下缓缓登上楼阁,楼中以李桢与澹浜为首十数人围坐赏花登魁,见其前来众人纷纷起身朝世子行礼。
“小师傅好,诸位将军好。”梁秀颔首笑回。
澹浜一袭白袍,几步上前扶住梁秀,欲护其走至桌前坐下,梁秀吃力地挥挥手示意不必,笑道:“我就不在此扰诸位将军的雅趣了,跟诸位打声招呼即可。”
“世子坐三楼。”一旁的赵雪见解释道。
李桢身着水墨色衣,和蔼笑道:“这伤还未好怎就急着来此地了?”
“江夏第里头太闷,出来透透气。”梁秀笑答,两眼朝吟芳园中望去。
“世子这是咋的了?”翟光嚷着嗓门问道,一旁丁魏几人亦七嘴八舌问起来。
“不碍事。”梁秀随意挥了挥手,扭头看向身旁的婢女,“大年叔可在园中?”
赵雪见点头道:“大年叔随姽婳姑娘在园心。”
“好。”
随后又与楼中众人寒暄几句后,梁秀示意澹浜扶其上楼,众人恭送世子。
三楼雅座与下层相近,皆是三壁一开,楼中饰物亦相差无几,一张檀制大圆桌摆着套精雕细刻的茶具,数把檀椅绕桌齐放,三壁前放着些低矮木柜,之上七七八八摆满各样式的茶酒,这些可不是送的,皆是梁王府花大把银子买来放在此处。赵雪见躬身用火折子燃火,走至一旁取来碧螺春,心闲手敏地煮茶。
“煮些黑杜酒来。”梁秀望着园中,虽说这几日苏州城中闹出了不小事,但今夜吟芳园仍旧是人山人海,似一锅越搅越稠的粥。
“世子莫喝酒的好。”
“没法静下心品碧螺春,煮些黑杜酒我与半淮扯扯闲话吧。”梁秀朝赵雪见笑笑,倘若此刻楼中有外人在,定会被梁秀这恳求的眼神惊得瞠目结舌,堂堂南延世子喝口酒竟还得征求婢女的同意?天大奇闻。
赵雪见微微赧然,沉默片刻后转身拿来木柜上的黑杜酒,桌上煮茶的铜壶换成煮酒的鼎炉,待水壶中清水煮沸后倒入铜盆,将盛满黑杜酒的鼎炉放进盆中,盆外再缓缓支起一缕文火不骄不躁地燃着。所谓煮酒并非真煮,实则温酒,仅是用沸水浴热鼎炉,酒温后其性温和易入口,在此深秋夜下,再好不过。
未过多时酒香四溢,澹浜不禁叹道:“黑杜酒,以江南糯米酿成,酒性绵厚醇甜,酒香浓郁。”
梁秀愣了愣,笑道:“你竟还懂酒?在泉乡可是偷酒喝?”
“泉乡又不是常圊寺,当然可饮酒。”澹浜想了想,笑起来,“倒是你,为何匆匆忙忙来到此处?”
梁秀眯着眼睛望了望园中的人群,“你听过苏姝?”
澹浜皱眉思索,摇摇头问道。
“花登魁那夜,这人在园中寻到我,开口便是‘画上龙’三字,随后我所思所想此人皆可猜到,奇得很。”梁秀偏了偏头,“更让我觉得奇特的是此人的面容。”
“哦?难道是修得大道的圣元境大能?”澹浜惊道,可片刻后又自顾摇头,“不太可能,且不说世间有未有这般人物隐世不得人所知,如此人物进入苏州城定会被梁王府所注意,未曾听师父讲到此人。”
世间大道无穷无尽,修道之人亦择好行之,江湖上各色人物层出不穷,似未亡人陈茯苓修的便是罕见的魅道,其面容自生百媚迷惑众生,此亦是大道。
梁秀细细一想,亦摇头道:“不像是高手,看其面相不过是一文弱书生,且年纪并不比我俩大多少。”
澹浜微微沉默片刻,喃喃道:“该不会是…蔺长生?”
听得此名梁秀愣了半晌,皱眉道:“史圣蔺长生?”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皆立马否定。
“史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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