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博弈天道,可当了族长,沉迷于族中鸡毛蒜皮的小事,整日算计来算计去,已是难以大成。
朱十七手中的扇子摇不下去,飞快地瞥了眼船舱。朱珥留意到了,直接道,“他明知道杀不了我,还派了你们来,怕是还有后招吧?”
“是啊。”朱十七居然坦然承认了。
“未满十五的,都站出来吧。”
朱珥的眼睛扫过人群,见没人动,她又喊了一次,这一次声音里像是藏着一头暴怒的狮子。人群终于动了,一下子十分之七的人站到了朱珥面前。这些人都易容改装过,朱珥循着记忆,勉强认出了谁是谁。
“你们,别回去了。”朱珥说完这句话,将人抓起来就往横空船外扔。那些人听到她的声音,也不抗拒,乖乖地由着她扔出去。
朱珥扔完不满十五的族人,气喘吁吁地靠着栏杆,手无力地搭在身侧,目光凉凉地看向朱十七。
“怎么,你不走?”朱珥看向朱十七。其他人见朱珥扔人,就算没有被点到名,也聪明地自个儿就跳下了横空船。万里高空摔下去,哪怕有修为在身,也难免缺胳膊少腿,可继续留在这里,怕是更没好果子吃。
“我不能走。”朱十七昂首看天,大拇指摩挲着扇柄,那地方常常被他这样摩挲,光滑可鉴。他喃喃道,“族长说的没错,族中供养我多年,族中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当全力以赴,不成功便成仁。”
“迂腐。”朱珥翻了个白眼。
“朱珥,我还是要谢谢你。你的归来,让我看到了朱家未来的希望。”朱十七朝着朱珥深深一鞠躬,起身时眼中含着些许泪花,唏嘘叹道,“若是你爹还在,我们朱家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地步。可惜啊……”
“我爹若是还在,你们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他非揍得你们半年下不来床。”
“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朱十七却像是没听到朱珥的话,喃喃念起了诗。
“十七伯伯。”
朱珥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冲上前去,只见朱十七嘴角流下一抹黑血,那双看过来的眼睛里,有无尽的歉疚。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走,是你自己不走。”朱十七目光涣散,像是将朱珥看成了朱宗明,喃喃道,“宗明哥,宗明哥,为了家族,你别怪我。”
“到了地下,我再给你赔罪。”朱十七艰难地说道,他每说一个字,就要吐出一口黑血。
朱珥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很迟了。黑血蜿蜒流到甲板上,沾湿了朱珥的鞋子,有细细的黑线顺着鞋子往上爬,覆盖到朱珥身上。
整个横空船骤起轰鸣声,铺天盖地的黑云堆压在横空船四周,遮去一切的光。朱珥眼看着四周一点点黑下来,最后那一丝光尚存的时候,她看见横空船上覆盖着和自己身上如出一撤的黑线,密密麻麻的组成一张大网。
朱家的血咒!以命为引,以血触发,还需得七七四十九个少年男女作祭品,方算咒成。被诅咒之人,哪怕死后,魂魄依然服从朱家族长之令。虽然朱珥将船上的少年男女们扔了很多下船,可那真正的祭品,一直都在船舱里没出来过,甚至连气息都被特殊的手法给遮掩住,让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朱珥从前只在藏书阁的残书上看到过朱家血咒的只言片语,还以为早就失传了,哪知今儿便被用在自己身上。是了,如今她朱珥一身是宝,能力深不可测,杀了未免可惜,若是能控制住,朱家说不定能够睥睨大陆。这才是朱宗毅真正的杀招!
“你犯什么蠢?”云雾山中,姜琰怒吼道。他也是此时才发现不对劲,可是太迟了,黑线已经像个茧一样裹住朱珥,她连回云雾山都做不到了。
苦楚从嘴里蔓延到心底,朱珥呆坐在甲板上,眼睁睁地看着黑线一圈圈缠绕过来。当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