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不漏。做到这些的张一腾,已经有资格继承镖局了。
这些看着张一腾长大的镖师们,此刻的心中那股自豪的情绪难以言表,只是可惜总镖头没能亲眼见证这一刻。
张一腾撤步收枪,枪尖挑起信纸放在手中。
“王叔叔。”
被叫到的王镖师不敢怠慢,他恭敬道:“少镖头。”
“请你准备车马粮食,我要去四川。”“少镖头——您父亲——”
张一腾怯懦的形象被他此刻坚定的声音冲刷:“我,要去。”
王镖师盯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张一腾,深吸一口气,抱拳大声:“是!”随即转身调集人手,为长途跋涉作准备。
张一腾再次仰视古树,然后默默双手握住枪杆,低头不语。
也请您——保佑我。
——
咔,咔,咔。
一根根算筹交互,纤纤玉手提笔记录着每一次更动和变化,而修眉也随着有节奏的木质算筹碰撞的声响一挑一挑,不多时,声音停歇,她垂目凝视结果,丹凤眼逐渐睁开。
“还是那个结果吗?”
“父亲。”
女子二十七八,五尺一二的个子,身材消瘦,气质文静秀雅,细长的丹凤眼眯成两条缝隙,修眉高鼻,一头瀑布似的黑发精心梳理,给人恬静的感觉。
“萃卦初,三,五爻皆变,转为其互卦的涣卦。卦象错综复杂,爻辞也是局势多变,前途......已卜,但即使参照了爻辞,仍是毫无逻辑可言。”
女子的父亲走到桌旁,合上了易经的书页,“不要太过依赖,你是活在此时此地的,活生生的人,想象周围的世界,然后,像我教你的那样——”
女子依言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放任自流,然后向那条大河扔进去刚才测算出的爻辞。
有孚不终,乃乱乃萃。若号,一握为笑。勿恤,往无咎
萃如,嗟如,无攸利。往无咎,小吝。
萃有位,无咎。匪孚,元永贞,悔亡。
经历旅途,群英荟萃,豪杰聚集......
但变卦是涣卦,所以......
在那之后——
她猛地睁眼,腾地得站起身子,想要去拿倚在墙角的琵琶。
“不可。”
父亲的话并没能止住她,女子说道:“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不知道你有了怎样的结论,但就算结果再糟糕,我们也只是旁观罢了。”
二人的话看似跳脱,但是其中蕴含的东西不为旁人所知。
女子迟疑了一下,眯起眼重新走向琵琶。
“诸葛秀!”父亲罕见地喊出了她的全名,“窥天机之后,还要横插一脚,我们祖先为了庇护后人才隐居于此创立神机门,如今我把它交到你手里,你却想毁了神机门吗!?”
诸葛秀缓缓转身,一字一句道:“无为,不是无所作为。窥天机为天理不容,但如果我不能顺应自己的心意,那就连我自己,也容不下自己之后的模样了。”
“......江湖纷乱,要卷入其中,你以为不会付出代价?”
“万事皆有代价,袖手旁观也是,毕竟,不选择也是种选择。”
诸葛秀顿了一下,忽然轻笑,“说起来,这还是您教给我的第一课呢。”
二人沉默,房间内寂静地掉一根针也能听见。
“呵......嘿嘿......”
“父亲?”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地,父亲爆发出一阵大笑,诸葛秀从没见过他如此激动的样子,略感诧异地看着一向隐士高人般的父亲不顾形象地前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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