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吉祥物对首辅大人来说,可是食之无味的鸡肋。不知道首辅大人最近是换了什么口味,但学生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只怕首辅大人一口吞下来,没有塞满肚子,反而硌了喉咙。”
徐阶就道:“玩笑话,哪儿有把自己比作鸡肋的?”
陈惇委屈道:“只要看到严世蕃那眼冒金光的样子,学生就觉得他像是老饕,张了血盆大口想要一口把我吞下,害得我天天晚上都要做噩梦。”
徐阶摇头道:“你怎么把首辅对你的爱护,说成了老饕对鸡肋的觊觎呢?”
“意思就是这个意思,”陈惇道:“学生宁愿不要这样的爱护,总之是敬谢不敏。”
徐阶道:“因为首辅的一句话,你已经升做了太子洗马,一年之内,连升三级,从编修做到司直郎,又从司直郎一跃成为从五品的洗马,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举手而得,难道还不乐意?”
“学生本来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依靠真才实学得来的官位,”陈惇道:“如果是陛下看见了,来赏赐我提拔我,我一定理直气壮的接受。可首辅大人拿着这一个洗马的职位抢先市恩,使陛下威福之柄,徒为人臣酬报之资,学生就不知道自己做的是皇上的官儿,还是首辅大人的官儿了。”
陈惇说得如此直白,不怪徐阶眼皮浮动,但依旧滴水不漏:“胡说,你做的当然是朝廷的官,皇上的官。”
陈惇道:“是,学生自然希望努力报答皇上,可如果所有的恩典都出自首辅大人,那学生就十分疑惑,不知道自己该报答谁了。学生也想了很久,面对一个从五品的官儿,我都觉得心旌动摇,若是四品、三品甚至一品呢,那学生还有没有定性呢?”
徐阶总算松口道:“有许多官员,可没有你这样的定性。”
陈惇心中一松,道:“是,所以学生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首辅大人,并不是一条路。”
“那你的路,是什么路?”徐阶问道。
“学生的路,是希望自己的能力是升官的阶梯,自己的品行,是获得赏赐的理由,”陈惇道:“学生希望天下的官员,不会奔走在一个人的门下,靠彩衣娱亲摇尾乞怜获得一官半职,也希望天下的官员,不再以柔媚佞幸之道,服侍皇上。”
徐阶彻底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逗嘉靖帝开心,善于观察颜色的人,心里居然会有这样石破天惊的想法!
“你、你这想法哪儿来的?”徐阶颤声问。
“学生翻遍史书,只见唐宋宰相,皆有风骨,”陈惇道:“敢折颜抗辩,敢驳回圣旨,敢言废立,敢用唾沫沾湿龙袍。本朝也有相权舒张的时候,杨廷和敢议大礼,廷臣伏门而哭,十年方才落定。可从那以后,陛下以廷杖折辱群臣,又恣喜好选进柔媚之徒,只伺陛下颜色,甚至窥主上威福以市恩。”
“人非严党所荐则不用,”陈惇道:“学生是这样,学生的先生唐顺之也是这样,这不仅使正人君子落入魔道,而且已经把国家公器变成了可以随意买卖的大白菜,学生只要巴结严党,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梦寐以求的职位,学生只要以柔媚取幸,就能获得重用。那么学生根本不用想方设法地做出成绩,只需要每天钻营陛下和首辅的喜好就行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官居一品,腰金腰玉了。”
“可学生能骗的了自己,骗不过这天下的百姓,也骗不过后世的史书,”陈惇道:“百姓们知道你这个官儿究竟做没做好事,史书会记载你这个人做没做坏事。我不愿书上写着我陈惇一生什么可称道的事情都没有,无他才略,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又或者纸糊泥塑,沦为笑柄。我更不愿坐视百姓疾苦,生民无望,所以我坚持着自己的道,不愿和严党同流合污。”
徐阶说不震动是不可能的,然而他喃喃道:“当初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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