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之间,谁也不愿落下后乘。斗嘴说笑间,看着倒也有趣。不过,宿无欢的耐性是有限的。
直直地将池方压在身上,端详着他的那张脸。成年之后愈加俊俏,眼窝深邃,眉骨微高。这孩子长得愈加的好,眉眼之间竟有三分与宿无欢相似,却又非宿无欢那般阴柔。
莫说是人间富贵,便是仙族百年世家,又有几人能与之想匹?
宿无欢勾着池方的鼻子,鼻梁温热如暖玉,十分顺手:“小子,还想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快把东西交出来!”
双手双脚被宿无欢这个形体娇小的家伙锁住,池方面上无光,羞得通红,又恼又怒地说:“你先放开我!”
宿无欢这才收手,蹲坐在一旁,摊开手掌笑道:“拿出来吧。”
池方极不愿地将袖口中的东西掏了出来,那正是藏在暗格中的黑玉药瓶,封印未解,瓶口未开。宿无欢松了一口气,将东西一把夺回。
“这东西如今还轮不到你。”擦拭着药瓶,手中一捏,药瓶重归宿无欢纳戒中。掸掸衣袖,宿无欢站起身子,一把池方拎起,“还在这儿待着干嘛?出去好好修炼去。”
说着一脚将池方踢出了地宫!
“宿无欢你这个王八蛋!”
对于池方的怒骂,宿无欢充耳不闻,看着凌乱的房间,不仅摇摇头。衣袖轻扫,一切重归往常。
轻敲手中的黑玉药瓶,宿无欢咂着舌头,一脸可惜地说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想用这东西,修为要到家呀”
将一家六十三口埋葬在江都东山漓江岸侧,清尘长跪于此。身子不动,面容不动,不怒不哀不落泪,形如朽木一般。
不论多少日夜,冬去春来,山雪融化,江水通流,变与不变,时间流转与停滞,一切都将与他无关,心中只剩下一个念想,其他再无可填充。
此刻初春时节,与生离死别格格不入的桃花盛开于江岸,粉色如雾,自山底连绵至山头,繁花锦簇,一朵胜一朵浓烈。花有开时亦有败,一次生命凋落,换来无数新生。
微风掠面,不知多少粉色花瓣随风零落,辗转间如厚厚一层粉色尘埃,落于发梢,落于肩头,落于胸前,落于面上。清尘眉眼轻抬,一双蒙尘的眼睛,这才有片点生机,指尖轻捻着花瓣,嗅于鼻下,无比清香。
花瓣随风,转落成一个人形,一袭白色云裳,如碧水波涛,起伏曲折,飘影踏花而来。白绸遮面,仅露着一双看破世事双瞳。
扶余花影中,乃是云中仙。
“沧华上仙?”清尘目光呆滞,怔怔地看着来人。
沧华落于他身前,飘渺如一缕青烟。指尖轻轻点在清尘额头,甚是怜悯地说道:“清尘,我为你而来。”
“为弟子?”清尘不解,意图驱动身子,可长跪数天未曾动弹,身子已不听使唤。清尘挣扎着起身,跪在沧华面前,“上仙真是为弟子而来?”
沧华抬手施诀,清风吹过,恍若新生,懈怠哀愁云散烟消,清尘站起身子,心中好似多了什么。
“一切从头开始,愿你明白,只为自己而活。”
劲风之中,花瓣又散落,遮迷双眼,再看已不见沧华身影。
清尘踏着步子,缓缓来到江边,看着江面上的自己,身型不同,眉眼非昨日,这倒影上的人他却不识得了。
心生慌乱,清尘向后退了一步。江面中的人是谁?
分明是他自己,此刻却不再认识。
趴在江边,清尘拼命地用水清洗着自己的脸庞。却猛地停住,愣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江面波动,逐渐平稳。
掌风横扫江面,惊起阵阵波涛,水花落尽,清尘也不见了踪影。那桃花攒动依旧,花瓣如风,终碾落成泥。
池方被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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