猨翼山的上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了厚重一大片乌云, 黑压压得令人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南海龙宫中则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在海面上汹涌澎湃的波浪到了这里变得平和如温柔的母亲。
南泽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病态样, 眸底毫无波动地看向猨翼山的方向,良久唇角才勾起一抹嗤笑。
“大王,那冥王继承了天煞孤星的力量, 又有魔祖大人在身旁, 区区的结界恐怕不能阻拦他们吧。”蟹将在南泽身旁垂首恭敬肃立, 担忧地道:“倘若让她冲破结界, 我们南海龙宫危在旦夕呀!”
“神魔二界如今正为了太子妃桑兰之死而打得不可开交, 罪魁祸首冥王的鬼界居然坐山观虎斗,本王那自诩英明一世的兄长这次真是打错了算盘, 居然心甘情愿地帮冥王背黑锅, 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南泽不冷不热地凉凉开口。
他体内妖族血脉的狡猾与冷血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 道:“神魔之战势必两败俱伤,北宸元气大损,倘若本王在此时降服鬼界,便可顺应民心, 顺理成章地顶替北宸。届时他们便会知道, 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那些趋炎附势的神族, 厌恶他的出身, 仿佛神与妖的混血便是原罪, 无论他有多么优秀, 都比不上那个草包兄长。
南泽嫌弃地摇了摇头, 一提起北宸便如此表情,好似纤尘不染的鞋底才上了甩不掉的臭狗屎一般。
在他身旁的蟹将连忙溜须拍马,笑吟吟地捧臭脚,道:“大王智谋无双,比那北宸老儿强了不知多少倍!只要冥王不冲破结界,凭我们南海龙宫的兵力,击溃群龙无首的鬼界只是时间问题。”
“她出不来的。”南泽冷笑着转身,道:“古历绝不会允许魔祖违禁动用力量去帮她,而且这个结界正是专门用来克制她的。是一手培养她成为自己继任者的酆都大帝、为防她日后叛变不受控制而特意设的结界。”
“是么?”
慵懒清冷的女声在南泽身后响起,他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猛地转身昂首望向声源处——南海龙宫的匾额上,黑衣女子翘着二郎腿、不伦不类地坐在上面,纤细而暗含力量的五指正紧紧地扣着匾额。
桑芷不卑不亢地与南泽对视,须臾轻笑了一声,温柔而甜美地道:“万分感谢,就凭龙王这番话,孤总算有理由去收拾酆都那个老不死了。”
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桑芷内心恨得牙痒痒,意欲将酆都那老东西绑起来活活抽上几百大鞭才好。
诚然,没有防人之心与猜忌的一界之主是完全彻底的失败者,只不过当自己得知是被防范的一方后难免会郁闷愤怒,桑芷也不例外。
地弑分尸杀阵不愧是酆都做出来的东西,果然阴狠恶心到极致。
桑芷孤身破阵时动辄便窜出一只鬼手扰乱战局,成千上万的虫子如同潮水一般密密麻麻地向人爬来,只要被一只虫子咬到便会全身麻痹等死,无穷无尽的毒虫从地下涌出,又有血尸、幽冥鬼火、奈何桥的巨岩做路障。
最恶心的是孟婆汤的气味一直弥漫在阵内,闯阵者的记忆会变得十分模糊,究竟破了几个关卡、迷宫走了多远都记不清。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做过的事,并无法意识到。
她足足花了七天七夜才从那个恶心的阵里出来。
“老子险些在地弑分尸杀阵里死掉见冥王!”桑芷的内心在咆哮、在怒吼,若是酆都在身旁,怕是早便被她砍上千百刀泄愤了,“不对,我便是冥王,而且死掉很久了”
如今的情形没有时间给她用来吐槽和上演内心戏,桑芷便恢复了理智与平静,在外人看来她的面色起伏也不过是一眨眼间的事。
“趁着神魔大战,孤离开鬼界前往南海之外,你便钻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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