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 乃是鬼界看守最为严密的监牢,无论何人有通天的本事,一旦进了地狱, 除非看守者主动放出,否则绝无冲破防御结界出来的可能。
地狱共十八层,每一层的监.禁时间与刑罚程度都随之递增, 直至十八层地狱——最接近死亡与毁灭的地方, 没有人可以在此熬过一天。
是以十八层地狱没有守卫、亦没有犯人, 空荡荡的一大片鲜红的火海, 似乎能将一切生命吞噬殆尽。
一般而言, 只要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吃饱了撑的跑到这里观赏风景,显然姱女是个例外。本也是, 这姑娘的脑回路和旁人的确不怎么相似。
姱女背对着桑芷, 双臂化作了明亮耀眼的金色凤翼, 翎羽漫天飞舞,被凤凰涅槃的火焰烧毁,只剩下乌黑的灰尘,肆意地飞扬在桑芷与临渊和姱女的正中央。
像隔开了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屏障。
桑芷也不急, 淡然地自袖中取出了北阴酆都帝令, 懒洋洋地道:“想要见我直接通报一声便是, 作甚要搞得这么大的动静, 整个幽冥司都惴惴不安, 你让我这个当冥王的很难做啊。”
她将玉笛放到了唇边, 轻声吹奏了一曲调子诡异的乐, 原本滔天的火焰竟被强行撕裂开了一道裂缝,那裂缝逐渐扩大,成为了可容纳两人直行通过的一条小路。
桑芷得意洋洋地回头看向临渊,正欲在他面前装腔作势地显摆一通,不料临渊已然缓步慢移,不必他掐诀,原本只听命于姱女的凤凰火竟皆臣服在他的脚下,自觉地搭成了一道火桥,任由他通过。
桑芷:“”
你师尊永远是你师尊。
临渊回首看她,眸中含着浅浅的笑意,一层薄薄的水光在他的眸中泛着亮晶晶的光芒。
桑芷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他身旁,别扭地将自己的爪子搭在了那温柔却饱含力量的手上,任由临渊牵着自己走过了火桥。
姱女僵硬地回了头,脸上一道道泪痕全是鲜血的红色。
她白色的眼珠全然被血染红了,发丝披散,形容憔悴,骄傲的头颅似乎再也无法完全抬起,脖颈僵硬地佝偻着,绛裙被火舌烧毁得只剩下破破烂烂的碎布,苍白的皮肤大片暴露在外。
桑芷脸色一变,破天荒地头一回动作比临渊还快,后者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只觉双目一痛——桑芷的拳头与他的双眼来了个亲密接触。
临渊:“?”
大逆不道了!
“不该看的便将眼睛闭严实了。”桑芷冷声道,“否则戳瞎。”
临渊:“”
果然,凡是雌性都在这方面的问题上相当敏感,哪怕糙如半个爷们的桑芷也不例外。
算了,姑且让她一回。
临渊郁闷地心想,有些小委屈地闭着眼睛揉了揉。
姱女神色空洞,喃喃道:“你来了。”
桑芷径直走到了姱女的身前,半晌,她半蹲下了身子,一根手指托起了她的下颚,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而后不冷不热地道:“为了这么点破事便涅槃,还将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可真有出息。”
“我是个罪人,本该在此了却残生。”姱女的声音极度沙哑,好像是在铁锈水中泡了三天三夜似的,没有一丝女性的柔媚,更没有她往日的英姿飒爽与洒脱,桑芷只能看到她的一脸死气和生亦何欢的求死欲。
姱女涩声道:“夫君骗了我,孩子讨厌我,唯一栽培我、爱护我的天帝被我视作仇人,我不仅没有回报反而还如此伤害他。”
“你的确是个蠢货。”桑芷面无表情地道:“满脑子爱情,不知理性,还伤害了那么多本关心你、想要帮你的人。”
临渊挑了挑眉,正欲向桑芷的方向望去,却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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