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一开始, 桑兰便想杀了自己。
桑芷只能从她的话语中得到这最重要的信息。一时间,似乎连支离破碎的魂魄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眼前景物的模糊不知是剧痛所致还是泪水盈了眼眶。
她不怎么哭过, 一生中只有两次痛彻心扉地流泪。
一次是出生、一次便是死亡。
除了生与死,这世间本便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大悲大喜的。无论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都不该报有太多的期望, 以至于迎来更深的绝望。
神祖也曾是她的至交好友。她们曾对坐把酒言欢, 一同将她的兄长、桑芷的师尊欺负得落花流水, 扎漂亮的花环, 坐上藤蔓秋千晃到最高的地方, 哈哈大笑着说——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她是桑芷的第一个朋友。
那时他们兄妹都化作了最平凡的凡人长相,隐瞒了身份生活在人界, 虽然并未将实情告诉桑芷, 后者却早已将他们的身份猜了个知己知彼。
是以, 桑芷在森罗万象认父未果后,被成心将女儿锻炼成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魔界之主继承者的魔尊一刀砍得半死。桑兰不忍,暗中接济,救助桑芷逃出了魔界、回到了莽原, 她和临渊生活的小木屋。
她伤得太重了, 魔尊一出手便没有留情。诚然如他所言, 森罗万象不需要废物, 倘若桑芷就这般身死, 只能证明这孩子命不够硬, 即便让她活下来也没能力继承魔尊之位。
桑芷死过一回, 血玉镯为她续命,而后靠临渊的心头血为她补充身体的养分,一旦受到重击便再无回转余地。这些她并不知晓,便很是不解只是受了伤,师尊为何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好像她就要活不下去一般。
师尊走了,去混沌为她寻找女娲石。那是传说中的神器,那金鱼脑的师尊本便记性不好,又不在意外界发生的任何事,便不清楚女娲石的传说究竟是真是假,只能抱着一线希望去试试看。
桑芷动弹不得地躺在榻上,躺了三天三夜。师尊留下来为她防身的灵偃失去了原有的红光,如同一块废铁、屁用没有还占地方。
“连刀都嫌弃我,”桑芷此时还能笑得出,她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对着灵偃道:“喂,你知不知道师尊何时会回来?”
他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很害怕。
这话桑芷没有说出口。
死亡是自己的事。猫狗等动物在自知大限将至时会独自离开群居,躲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静悄悄地等死。
人的本性亦然。
“我要等他回来,告诉他,我喜欢他。”桑芷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不是徒儿对师尊的喜欢,不是女儿对父亲的喜欢,而是”
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我希望有一座大房子,外面有院子,可以削几段木头当围一周篱笆,里面种点花花草草、水果蔬菜什么都行,最好是养一只狗,可以看家护院,还能训练它欺负师尊。”
桑芷的目光开始涣散,呼吸也逐渐平静,却不忘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师尊的妹妹。
她粲然一笑,道:“对,还要养一只猫,小羽最喜欢猫了,可以让它和狗打架,一定很好玩。”
“我的梦想,是成为像桑兰公主殿下那样,既温柔又强大的人。”桑兰偷偷地笑了,声音愈发微弱,直至消失不闻,“看样子是不能实现了。”
那些都是梦想,梦中永远无法实现的想象。
最后的最后,她看到的是一群人,查察部的子民们拿着铁锹、锄头和火把等等看起来十分危险的东西,他们所有人都凶神恶煞,平日里师尊在的时候,桑芷没什么好怕,可他走了,这群人便冲到了她面前,要杀了她。
“天煞孤星”、“怪物”、“不知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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