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不论男女, 皆是能征善战的狂徒,单从仅有一半魔血的桑芷都如此无畏好战便可猜得出,纯血种的魔该有多强。
可是, 整个森罗万象中,明面上备受尊重的桑兰公主却是一个暗地里被人耻笑的废物。
她是断脉,一辈子不能习武修炼, 又是难产而生, 体质差到极致, 走两步便能喘, 见到血腥可怕的东西便心悸不止, 时时刻刻都有昏厥而死的可能。
不能武,桑兰便费尽心思地在其他方面下足了功夫, 学时的刻苦足以让许多年长的老魔头都望之生畏。
琴棋书画、舞蹈阵法、香料医毒、机关巧栏等等在她身上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尤其是阵法。
除了神魔之祖这般超乎自然力量的可怕存在, 其他人、哪怕对方是被誉为六界噩梦的冥王,桑兰也有把握她一旦踏入自己的阵中,拼尽全力也无法逃脱。
“唔”
桑芷只觉得自己的魂魄被一击重击狠狠地继承了碎片,在极度的痛苦中身体蜷缩成被烫熟了的虾子, 本是甜美可爱的小脸狰狞扭曲了起来, 变得十分丑陋, 她做梦也想不到, 自己会再一次面临三万年前的噩梦。
被羞辱、被践踏, 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能还手。
“不可以认输”桑芷的神智已然有些混沌不清, 喉咙深处止不住地发出痛极的“咔咔”声,喃喃道:“我不能这样会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你是冥王,应当比任何人都知道魂飞魄散的后果是什么。”桑兰爱怜地蹲下了身子,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抚上了桑芷的面颊,道:“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桑芷额角的冷汗直直地往下淌。鬼没有体温、没有生命表征,若不是临渊将自己的心挖给了桑芷,她同样不会拥有心跳,自然不可能会出现眼下这般满脸冷汗、连身上的墨红长裙都被浸透的情况。
可以想象得出她如今在承受多大的痛楚,以至于失态至此,濒临魂飞魄散的境地。
“桑兰,我自问不曾亏欠于你,为何”桑芷猛然顿住,捂着愈发平稳、失去跳动的心脏呼吸一紧,旋即是更深更剧烈的折磨,被击碎的魂魄碎片仿佛被人用小刀一点点切成了粉末。
就像方才桑兰手中捏碎的、碎作齑粉的血玉镯一般。
桑兰轻声叹了一口气,抿唇笑了笑,道:“你不曾亏欠于我”
她呢喃着,眼中的情绪愈发激烈,直到疯狂、崩溃地大吼:“你夺了本属于我的东西,至我于何地?!父亲大人、魔祖大人都不由分说地爱你、保护你,凭什么?你不过是个野种!”
桑芷愣愣地看着泪水布了满脸、同自己一样变得狼狈不堪的桑兰,嘴唇颤抖了片刻,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三万余年前,桑芷十五岁那年,告别了师尊一人前往森罗万象。
天人交战是难免的事。桑芷在莽原虽受尽欺凌,但身边有师尊保护她、陪伴她,日子并不难熬,可内心深处,桑芷也渴望着能够见自己的父亲一面,尽管她并不知道父亲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女儿。
“没爹没娘的小杂种!”
“你就是个野.合生下来的怪物,谁会喜欢你,快滚啊!”
“部落里怎么会有那种不知羞耻的人,让她滚,还有她生的那孽障也一并逐出查察部。”
桑芷揉了揉脸,平静地看着魔界的入口处,定了定心神,故作无畏地走了进去。
她身上有魔与人两种气息,十分另类,在森罗万象中总是会迎来各种各样怪异的目光:有觊觎她的脸不怀好意的,有看她一副弱不禁风想趁机抢劫的,更多的是对她身上人类的味道无比敏感、将她视作异类的。
桑芷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人与魔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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