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醒来的时候,一束阳光透过密室的门缝照射了进来,正巧落在她眼中,刺得她瞳孔微缩了一下,眸底的血色一闪而过。
日光下,鬼眼的瞳孔细成一线,状似猫瞳,在潮湿的密室中显得尤为可怖。
酆都正在院子里洒水,将活人的气息清除得一丝不剩,古幽冥内只剩下了他们两只鬼,静得毫无声音。
死去的女子尸首不知被酆都清理到哪里去,桑芷却能嗅到空气中残存的味道,有临渊的、亦有那女人的。
她从石床下来,靠在门框上抄了手,神色不明地看着忙活得热火朝天的酆都,道:“帝君年纪也大了,平日里没太多需求别乱搞,我怕到时候你马|上|风的尸体摆在面前,我下不下得手去收拾。”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酆都笑骂了一声,将水盆丢在一旁,回头将桑芷打量了一遭,道:“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足够熬过接下来的这些年了。”
桑芷皱了皱眉,道:“帝君这话是何意?”
“从现在起,到六界所有战事偃旗息鼓前,你都要陪着老头子我待在古幽冥,半步也不许离开。”酆都温声道。
桑芷冷笑一声,懒洋洋地拿起了手旁的水壶,自顾自地走到满簇香花的面前浇水,道:“猜得出来,必定是我师尊的主意。他平日里别的不行,欺负人的事没少做。抱歉帝君,给您招来个大祸害,他没伤您吧?”
酆都呵呵干笑。
这种骂自家那口子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是师徒之情么?
这孩子真是愈发令人捉摸不透了。
“你对魔祖前辈的态度看起来不怎么好,居然能在他手下活了这么久,也算不容易。”酆都笑吟吟地坐在石桌旁倒酒,趁着桑芷闻到味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儿,将仅剩的醉三生一口闷个底儿朝天。
桑芷:“”
搞得她好像是偷酒贼惯犯一样。
“他没被我剥皮抽筋已经是天赐的狗运,还敢冲我甩脸色看?”桑芷无谓道:“帝君,您老也知道我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这古幽冥自然困不住我,日后若是我师尊兴师问罪,您将我推出去保命便是。”
酆都正欲多言,颈子便被灵偃的刀刃横在一侧,桑芷面无表情了半晌,兀的温柔一笑,道:“帝君不善战,杀人也只是玩乐,想凭一己之力将我困住,未免笑话。师尊信你,不过是不了解你,还以为一手建立鬼界的酆都大帝武力上有多所向披靡。”
桑芷完美地糅合了临渊的狠厉果敢与酆都的笑里藏刀。一位是启蒙之师、一位是成才之长,都毫无保留地将她教成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酆都笑得不慌不忙,道:“我怎么可能拦得住你。左右我这老人家孤单寂寞了这么多年,你也没想过回来看看,同样都是教你习武成人的长辈,你满脑子都是师尊,多年来别说喊我一声师父,连行个礼都不曾,何其悲凉。”
桑芷握着刀的手放了下去,脸上有些挂不住,青白一片。半刻后才叹了一口气,放低了声音,道:“对不住,帝君,我只是有必须走的理由。”
“我知道,不就是为了男人么,你成日瞧不起我睡姑娘,可到了自己也不过如此。”酆都长叹息以掩涕兮,道:“枉我教你的是主战少欲的心法绮罗杀,你若是练了我的合欢笺”
桑芷的脸色黑似锅底,道:“这不是一码事,你跟一个女人上床还是和两个双|飞与我何干?只是我若不走,留在古幽冥,鬼界则危在旦夕。”
酆都微微一顿,笑意微敛,然而唇角还是弯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侧脸看上去无比温润,道:“怎么?”
“师尊那小王八蛋我虽然很在意,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早便习惯了他不在身边,如今他为了躲我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一时半会必然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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