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白拖着脚步坐在他们身边时,洪鱼蕉眉头一跳,抬了抬屁股,急忙问道:“丫头,你怎么这副模样,他们俩不会都死了吧?”
客栈当中其他人洪鱼蕉这声音洪亮的一句话,瞬间转头看着说话的洪鱼蕉,又见两个美人站在一旁,一时之间心头痒,挪不开眼睛。
花笺使劲摁下洪鱼蕉,瞪了他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接着又扶着沈攸白坐下,她对周围的看客一笑,施了个礼,说道:“我丈夫嗓门大了一些,惊扰了各位,实在对不住,他是在说我们家养的两只鸽子呢。”
周围一些人还不肯收起目光,在这边鬼鬼祟祟地窥视,洪鱼蕉牛眼一瞪,登时大怒,提起枪来用力插在地上,地上一阵,众人还以为遭了地龙翻身,只见洪鱼蕉枪下崩出碎石无数,原本还有些嚣张的人急忙转头,有些人还怕遭殃,提早结了钱到楼上去了。
平日里,若是花笺把两人比喻成鸟禽,沈攸白必然发怒,洪鱼蕉肯定会哈哈大笑,说林途寒是禽兽。这时候谁都顾不上。
沈攸白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于书生给她倒了一杯茶,面色慈祥地看着她,沈攸白缓缓伸出手握着这一杯茶,什么都没说。
小书童心思玲珑,他跑到于书生身边踮脚问了两句话,于书生点了点头,他就去伶俐地去点了几样菜,又到附近的药铺子里买了几样药膏回来。
小书童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把药膏放在沈攸白手边,沈攸白终于撑着坐起来把那杯凉茶一饮而尽。
她声音沙哑地说道:“夏恒川快要死了,夏岭带他回铃吾去了,林途寒也跟过去。”
她捂住了眼,又趴在桌子上。
洪鱼蕉哀声叹气一阵,他嘴笨,想不出什么好话来安慰她,最终只说出一句:“这不是还没死,就死不了那小子命大着呢。”
花笺一直给小书童使眼色,小书童憋得脸色通红,终于背出一句:“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于书生看了小书童一眼,小书童心所感,急忙小声说出来:“这就是我们家少爷所说的大劫了,以后就是否极泰来了。”
沈攸白抬起迷蒙的泪眼,扁着嘴哭道:“我知道他死不了,我我太没用了。”
花笺听到这句话,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她看惯了沈攸白的冷漠,知道她作风雷厉,几乎忘了她其实也只有十几岁而已。以往她还不到十岁的时候,总是要幻想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戴着朱钗,再想一些,也只是在庭院中扑扑蝴蝶,偷偷读些被自己爹列为禁书的才情小说,想想自己将来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同样的十几岁,她实在背负了太多。
花笺笑吟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这件事好歹是你亲眼看着过去的,往后就没什么大灾劫了,不是挺好?”
洪鱼蕉反倒咧嘴笑道:“死不了就行,留得青山在,你还怕啥?”
洪鱼蕉一皱眉道:“话说回来,今天来的那个年轻人是夏恒川的什么人?”
“夏恒川的弟弟。”
洪鱼蕉赞赏道:“驾马车离开的时候,见那边剑气磅礴,此子不凡。”
沈攸白倔强地咬着唇,把手中的空杯子向洪鱼蕉扔过去,洪鱼蕉一把接在手里,不气恼她借自己撒气,对花笺说道:“带闺女到楼上去歇会,你看她都哭得没劲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花笺扶起沈攸白,向楼上走去,沈攸白原本坐着不肯动,小书童背着手,老气横秋又说了一句:“少爷说,夏公子没事。”
沈攸白终于还是站起来,踩着一地的碎影子上了楼,尽管是三月春暖,沈攸白却觉得被一阵寒笼罩,钻进被子里紧紧闭着眼,想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
扬州城的黑夜彻头彻尾地到来,这里也没有什么不禁夜的繁华,黑暗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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