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常县衙大堂内，粗大的火把代替了烛火将堂内映照的亮堂通透。剑拔弩张的双方喘着粗气，分立两侧对峙着，凶狠的目光相互瞪视。

    杨轲缓缓放下手中的银质酒壶，抬头望向对面的燕翼。“看在信王府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出言不逊。不过若你再有任何中伤我杨氏之语，莫怪本将不留情面。”

    “嗤！”燕翼哼了声，“一介赘婿而已。你虽也姓杨，然而此杨非彼杨，终究不是一回事情。舔着脸给自己贴金，一点都不臊得慌？！”

    自从替杨姓执掌武兴军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当面揭自己伤疤了。杨轲脸颊先是抽搐两下，随即很快平复下来。

    “赵县尊，北草滩之事事涉仁王府清白，本将既然赶来这里，就不能容人干扰有司判案。相关物证，岂能任由无关人等勘验？！”杨轲不在理会燕翼，目光投向堂上的赵县令。

    “呵呵，此事牵连到南梁使团遇害一事，怎地和我燕姓无关？要知道，就因为使团遇害现场出现了大量仿制的燕翎军制式武械，我信王府头上还顶着嫌疑，不查清楚了怎么行？”燕翼不等赵县令说话，就冷笑两声反驳道。

    “燕世子想要替令尊分忧，用心是好的。只是力气用错了地方。这两起事情，一南一北，有何相干？不能为了洗清自己，就将脏水泼在别人头上吧？”杨轲冷哼一声斥道。

    对杨轲的斥责，燕翼听若罔闻，继续沉声道：“燕氏已查到并告知了捕盗营，与贼人勾连的商号经由洛安走私精铁来北地。而近来四家大铁场的出产中，只有达昌号在背着工部暗自走私黑铁。”

    “而这次达昌号遇劫的商队恰好携带着大批铁胚，本世子自然要怀疑这些铁胚和那些仿制武械系出同源。当然有理由要求查看一番。”燕翼将话题又引了回来。

    “燕世子的心情，本官万分理解。只是您也知晓了，存放证物的院落和义庄均遭到了人破坏。为免证物被毁，实在是不宜让人随意查看。”赵县令陪着笑脸劝说道。

    听到赵季如此说，燕翼顿时怒不可遏，抬手指着对方喝道：“此前本世子再三要求派人协助看管那些尸体与羁押的货物，你这狗官百般推诿。如今出了事情，竟然还敢以此为据，不让我去勘查核对。到底是何居心？”

    “咳咳，世子请自重。”赵县令脸色有些难看，被人当面咒骂实在难堪，奈何对方身份摆在那里，自己那里敢怼回去。

    “既然商队在北草滩出了事情，理所当然归武常县查勘。赵县令一县之尊，此案当由他全权查勘处置。世子若是要横加干预，本将绝不坐视。”杨轲阴恻恻在一边冷声道。

    关键时刻得到背后靠山的力挺，赵县令心中大定，中气不知不觉足了很多。一挺胸盎然道：“杨将军的话说的在理！本官为朝廷守牧一方，行事当遵法度。”

    “哈哈，赵县令这副面容可真令人起敬！就不知今晚城内两处存放证物的地方被什么人袭击毁坏。难不成他们想让把那些东西全数焚毁，来个干净净死无对证不成？”站在燕翼身后的一个家将模样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一派胡言！”赵县令当即斥道，“分明是杨将军及时赶到，才从大火里抢出了大半羁押货物，你岂可怀疑于他？”

    若是那些东西正可以烧得干干净净，本将自然乐得旁观。可惜那些精铁刀胚并不能随大火湮灭，反而会模糊原来的形制，留下很多似是而非的旁证。反而不利于仁王府从此事里脱身。

    杨轲心里默默想着，目光落在燕翼侧身后那个白衣青年身上。此人自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默然不语。但燕翼目光明显朝他扫了几次，这让杨轲有些警惕此人。

    果然，当燕翼目光再次扫过时，那儿朝前走出一步，慢悠悠说道：“我等从未说过杨将军是放火黑手。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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