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当,我看清相对而坐的祖宗与周副秘书长。
他们衣着官服,显然,是打着公务的幌子,到此密谋。
祖宗接住周副秘书长递来的茶盏 , 慢条斯理转动了一圈,杯壁纹绣的花纹,勾挑的墨迹 , 他饶有兴味的品茗 , “邹秘书长归顺了关彦庭 , 你很有眼光 , 明白审时度势,哪一阵营才是值得依附的靠山。”
周副秘书长恨得咬牙切齿,“姓邹的叛变 , 沈书记待他不薄 , 他当墙头草 , 我是万万不会背叛沈检察长。”
祖宗摩挲着杯子边缘烫得掉了漆釉的陶瓷缺口,他笑里藏刀 , “谁不许你背叛沈国安了。”
祖宗拿镊子夹住一块黑炭,“他风光吗。”
周副秘书长拍马屁竖起大拇指 , “东北的天子。”
祖宗无动于衷 ,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典故你听过吗。”
周副秘书长参悟不透他言下之意 , “烦请沈检察长明示。”
“所谓风光,是屹立不倒为前提。他没有拦路石 , 没有不甘捧他上高位的劲敌。如果有任何一种共存 , 他的风光 , 很可能是葬送他全盘的利器 , 是蚕食糖化他的毒品。”
祖宗蘸了两滴茶水,在茶盘里写写画画,“东北局势,沈国安与关彦庭二虎相斗,前者正国级囊中之物 , 后者会千方百计阻止,倘若不是关彦庭 , 沈国安也许高枕无忧,正因为是他,这场棋局,注定有战败的概率。”
周副秘书长腆着讨好的嘴脸,“有沈检察长运筹帷幄 , 沈书记和您执掌政权 , 是胜券在握了。”
祖宗抽了一张纸,擦干食指的水渍 , “不。沈国安不败,我无损失,沈国安败北,他牵连的人是我。”
他注视着炉火内由黑变红的煤炭 , 眼底笑意取而代之是一抹凛冽的暴戾,“为自保,先诛之。”
周副秘书长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他侧头朝向祖宗,一脸匪夷所思,诛之的余音,回荡盘旋在空荡的207四壁,他大惊失色,险些从椅子背儿翻仰在地 , “沈检察长,那是您父亲啊!”
祖宗不以为意,斟满了近在咫尺的茶盏,“古书有记载 , 五朝十三代 , 谋朝篡位的皇子 , 共有八十一位。早至商纣 , 晚至清末,皇权性命之争,没有亲情道义可言。他以我当探路石 , 我为何不能拿他做垫脚砖。他虎毒食子 , 我也无需惦念父子情分。”
他仰脖一饮而尽 , 烧开的第一遍浓茶苦味极涩,温度且烫 , 祖宗像吞了一碗烈酒,他攥着杯壁的手掌 , 隐隐颤栗着。
周副秘书长花费良久勉强接受这样的噩耗 , 他踉跄伏在桌角 , 腔调颤颤巍巍,“可是沈书记正国级待任 , 抛开您与他的关系 , 您逊色他不止四级。”
祖宗似笑非笑 , “周副秘书长 , 谈关系一说,旁人不能吗。我怎地扳倒文家,如法炮制,沈国安死活不会预料,他栽在我这一关。”
周副秘书长不断抹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 “您缺少大人物助力。”
祖宗笑说我有人选,他会肯的。
事已至此 , 多说无益,周副秘书长了解这等天崩地裂的阴谋,他和祖宗绑在一艘船了,世代为官的文家尽管不是清廉忠臣,也不是糊涂之人 , 被无端扣了一顶涉黑的帽子 , 却从未曝露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半个官场皆心照不宣 , 这帽子是祖宗的。
他甩黑锅的一刻,就谋划着这桩大案了。
“我要三件东西。其一,沈国安在黑龙江所有的党羽档案。其二,沈国安加盖省委公章开销的每一笔公款费用。其三 , 省委他名下管辖的地皮改建,楼盘施工,商业招标一切金钱往来信息,你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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