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缝,我透过缝隙窥伺室内,齐琪看中的这家茶楼,还真是稀奇,雅间一套连一套,一堵红砖绿瓦的假山石作墙壁 , 隔断了每一座四四方方的空间,隔音虽差,观景优美 , 像世外桃源。
我跨步进入 , 不疾不徐环顾四周 , 目光落在一扇山水画屏风 , 江南的十八景之八,广泛驰名的月亮桥。夜景浓墨色彩重,考量笔墨的技巧 , 非一等一的画家 , 是画不出韵味的。我在关彦庭书房看到过相同的画作 , 几乎一模一样,连印章晕染的一滴朱砂大小 , 扁圆,都相差寥寥。
他精通诗书棋画 , 喜好风雅 , 我是见识了的 , 能把一幅名作临摹得以假乱真,倒出乎我意料。
他真是矛盾。
铁血男儿 , 也有千种柔情。
我欣赏了好一会儿画作 , 有些口渴了 , 才添了几块煤炭 , 轰烧着架在炉子上的绿皮茶壶,茶过三巡,齐琪仍不见踪影,我等得不耐烦了,起身扒着窗户张望 , 就在这节骨眼,方才伺候我的侍者破门而入 , 他鬓角全是暴涨的青筋,似是发生了天大的麻烦,他焦距都开始涣散,“关太太,206着火了!火势很猛。”
我大吃一惊,“着火?”
他顾不得许多 , 拽下衣架挂着的毛巾 , 将茶水朝上一泼,堵住我的口鼻 , 外面连绵不绝的鬼哭狼嚎,被烫伤的客人尖叫逃窜,悠长的警报一再拔高,挑破房梁一般的盛大 , 吵得人心惶惶。
“关太太,左拐是安全通道,保安很快来寻您!”
他要跑,我一把拦住他,“寻我干什么!救火救人,我距离通道近,我自己逃得了。”
他满是为难之色,“可是您…”
“生死关头,我的命是命,老百姓不是了?”
我狠狠一推,他折了几个踉跄,我嘱咐他调集保安疏散人群 , 不要管我。
侍者夺门而出,我紧随其后,滚滚黑烟从四面八方的缝隙渗出 , 一时分不清 , 火源散布在哪里。宽敞喧闹的走廊被这场毫无征兆的大火烧得天翻地覆 , 满目焦黑 , 哀嚎声,嘶吼声,叫骂声 , 像地狱狼烟。
我抓着湿毛巾冲进混沌的迷雾里 , 模模糊糊的 , 一抹人影阻隔了我去路,她按住我肩膀 , “关太太,我放得火 , 烧不到这边。”
低沉而熟悉的音色 , 我无比诧异 , 看向拖着我的齐琪,“你烧的?”
她说是。
我扭头望着水深火热的走廊,不明所以,“你理由?”
“我之所以约您在远离市区的白鹤楼 , 是沈良州在。”
我恍然大悟 , 怪不得 , 于情于理 , 没必要大费周折。
晓得火不会殃及我,我也不急了,拿毛巾擦拭着手腕沾染的灰烬,“他怎么了。”
“他和黑龙江省委班子的周副秘书长,在207包房议事。门口有两名保镖驻守 , 我们无法靠近,我扮作清洁工进入并火烧206 , 是方便稍后我们刺探军情。”
她指了指尽处人满为患的206,“沈良州的保镖再精明,也不会发觉混在消防兵内的有我们。”
“军情你有耳闻。消息真假?”
齐琪比我冷静得多,她在沈府小住了二十多天,像是所有顶级的手足相残 , 弑杀阴谋都司空见惯了 , “半点不假。另外,沈良州还有一桩惊天密谋 , 正在暗中实施,您跟我来。”
她引领我逼近一团焦黑的206,消防兵拉起警戒线,齐琪变戏法似的亮出两张茶楼的包厢工作证 , 为首的官兵余光一扫,挥手放行。
她挪动化为粉末的屏风,遮掩我的存在,抠下一块砖石,透过砖石巴掌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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