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顿时再度溃烂,连夜医生跑了趟庄园,动用一切紧急措施补救 , 关彦庭坐在一旁不言不语,我感觉得到,他在强忍怒意。
刀伤感染的前五天是留疤的危险期,我怕痒不老实,他熬得精疲力竭,我凌晨口渴,爬起时手要么在他怀中,要么在他掌心,濡湿的纹路汗涔涔 , 仿佛与他融为一体。
我卧床的一周头上,哈尔滨不期而至一场瓢泼大雨。
四月初的时节,难得激烈。
惊天霹雳炸开时 , 我在黑暗中被噩梦惊醒。
梦里的人 , 梦里的事 , 睁眼忘得一塌糊涂。
像从没存在我脑海。
我想喝水 , 木柜放置的玻璃杯空了,我正要喊保姆,目光落在挨着房门的真皮沙发 , 意外发现了关彦庭。
他披着睡袍 , 长腿交叠 , 单手握拳支着太阳穴,室内没有光 , 月影稀疏,他面容棱角斑驳 , 积蓄了一潭幽暗的池水。
敞开的门晃过一道人影 , 张猛捧着一盏茶 , 悄无声息走进来,他撂在沙发台 , 躬身说 , “冯秉尧栽了。”
关彦庭一怔 , 他略抬头 , “这么快。”
“八九不离十,苟延残喘不了几日。姓张的毫不给他退路,冯秉尧有一名私生子养在新加坡,读私立高中,生母是吉林省军区文工团的副团长 , 女兵到高干,只用了不足七年 , 显而易见,是拿到了特权。这桩陈年旧事,冯秉尧瞒得很深,莫说咱们,侍奉他十余载的司机也一无所知 , 冯灵桥也不清楚自己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关彦庭沉思良久 , “有意思。”
他接过茶盏,放在鼻下嗅了嗅茶香 , “张世豪够能耐。跨国的丑闻,他也有路子揭开。”
关彦庭饮了半杯茶,他乏极了,力度匀速揉捏着鼻骨 , “冯灵桥下三滥的手段毁了程霖,张世豪以牙还牙。他虽夸下海口解决冯秉尧,也有这把握,但全凭私人生活未必扳倒得彻底,留有灰烬,难保野火不再生。该我除根的事,我仍旧要做。冯秉尧走投无路,会求救沈国安,东三省的一把手 , 震得住黑龙江的饿狼,只有沈国安。沈国安即将走马上任,他需要同僚拥戴 , 你提前放风 , 黑龙江与吉林的省委班子 , 友好共通孤立辽宁省 , 把沈国安钉死在道德的荣辱柱,届时冯秉尧求他,他受制于舆论 , 不敢相助。”
张猛说明白。
关彦庭若有所思把玩茶盖描摹的花纹 , “张世豪在境外的人脉 , 起始于云南,他如何起死回生,老Q是废物吗?”
“新加坡不属于云南金三角的五大毒枭之一 , 可参与制毒网的生产链,张世豪作为中国区匪首 , 与对方联络密切情理之中 , 新加坡卖他一份面子 , 在云南多得一份利益,何乐不为。寻找冯秉尧私生子的势力 , 也是黑势力。”
张猛掏出一本四四方方手掌大小的账薄 , “老Q灭了张世豪在西双版纳的根基 , 断他一截羽翼 , 张世豪也不是白混的,您看。”
关彦庭偏头浏览,张猛颇有节奏的翻页,“张世豪在云南省、河北省、南通市、香港岛、澳门1902赌场一条街的地盘和渠道,非常之多 , 想一网打尽,绝无可能。南通市号称内地小金三角 , 以贩养吸、兜售、传销一条线,南通市每年牺牲的缉毒警,也有云南一半的数目,据咱的细作传回的可靠消息,南通市的贩毒金字塔尖 , 幕后大佬是三爷 , 这位三爷,十之八九是张世豪。他在东北耀武扬威 , 吸引了我们百分百的注意,暗中发展了许多支脉在外省。一旦东北穷途末路,他可栖身的地方还很多。河北省公安厅成立了重案侦察组,张世豪列为唯一的扫黑目标 , 对我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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