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石后的老汉心想:本来在枢密监只是接到武媚娘来芙蓉城的线报,就顺道来看看这华府,没想到也许能钓到大鱼。窃喜的同时猫着身子往书生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曲折弯弯绕绕,老汉跟踪的书生终于停了下来,后头的福伯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还是拉住了书生的手,不许他进去。
躲在一旁大树上的老汉见此情景便愈发确认华府有问题,哪里有客人会在中秋深夜里来拜访,还是华向昇亲自在书房接待,且这老奴福伯这般阻挠书生去书房,难道来的客人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一面么?
“吱呀”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房里的灯光照在他那件金黄色的袍子上,刺得人睁不开眼。他用他威严的声音说道:“阿福,在外面吵什么?”
福伯一躬,回道:“禀老爷,老奴正在劝……”话还没说完,被书房内又出来的一人打断了。
“天色也不晚了,小侄也不便打扰了,世叔告辞。”那人走出书房后,向华向昇作揖下去,华向昇缓缓还礼。
“小王爷慢走。”华向昇向福伯和书生使了使眼色,后两者赶忙向那人作揖。
老汉屏住呼吸,望去。月光照在那人的银色蟒袍上,袍上的蟒纹像是活了过来,那双猩红的眼睛盯着自己,怕是一动就要被它生吞下去。如此严华的衣服却被那翩翩少年完美驾驭。不知为何,老汉突然想起初见当今圣上的时候,也是被那天下最具威严的龙袍吓的不轻,不同的是圣上着的金色龙袍而此人着的银色蟒袍。当老汉回过神来,发现那人已经离开了。
华向昇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剃儿,跟我进书房来。”
老汉见那老仆退去,从树上跳下滚到窗沿下,却是没发出一点声响。耳朵贴近木窗,细听屋内父子的夜话。
“爹,小王爷这么晚了还来咱们府上作甚?”
“你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鬼混了?”
“是不是又要加多救灾的钱粮?”
“你娘还在生你的气,你知道么?”
“爹真的相信他只是为了赈灾么?”
“来年的殿试,你伯父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不过你自己也得争气。”
“天下太平难道不好么?”
“厨房还给你备了一点月饼,是你最爱吃的豆沙馅的。”
“徐胜那小子会害得咱们家……”
“啪”便是这老子打了儿子一耳光。
“我是你爹!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我知道我这只是在救济关中难民,而且只能用来赈灾,没你想得这般阴谋。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老汉一个鹞子翻身翻躲回树上,看到华向昇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去,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暗自念道:“看来这定北小王爷不安分啊。”
一阵秋风吹来,轻抚在屋内书生红肿的右脸上,却也没褪去书生的痛。
老汉也不知道书生此时是什么心情,但也明白此时乃脱身良机,趁着乌云蔽月之际,蹑手蹑脚地摸回墙边,使上轻功退离这座豪宅。
喧嚣过后的芙蓉城一片寂静,大概热闹之后的人们更亦困乏,而枢密监的差使们还在忙碌。
“咚咚”敲门声传来,一位差使停下手头的工作,走到门后,说道:“是黄家老爷派来的人么?今儿个要几两茶叶啊?”门外传来“黄老爷喝腻了大红袍,来一斤三两八厘狗牯脑。”那位差使又问道:“敢问是黄老爷手下的哪位大人啊?”门外接着答道:“黄老爷手下执事,排行第三。”那位差使连忙打开了,把门外的人迎了进来。闩好门,跪下行礼,说道:“小的见过秦大执事。”
老汉,也就是所谓的秦大执事,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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