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忍不住开口问道:“穆…姑娘是怎么死的?”说到后几个字时,呜咽起来。他心中积郁已久,一直不敢对洪七公发问,和洪七公熟络起来后,终忍不住问起。
洪七公微感诧异,将王府情事和杨过说了。杨过顾不得失态,抱头在地哭了许久。杨过用袖子擦了眼泪,偷眼见洪七公背对着自己静候一旁,走上去说道:“晚辈无状,请前辈勿怪。”洪七公摸了摸杨过头,叹道:“你认识我徒儿?”杨过点头道:“嗯,她是我亲姊姊。”洪七公心道:“怪不得他听我徒儿死了这么伤心。没想到我苦命的徒儿还有亲人。”
二人朝南而走,穿过山林旷野,饶是脚力惊人,赶了三天路,四周还是荒无人烟。洪七公道:“天快黑了,且找个山洞住宿,明个再赶路吧。”杨过点了点头。二人左右找寻,终于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找了个山洞。杨过道:“洪前辈,你歇会吧。我去弄些吃的。”
杨过转过山坡去寻野味,遥见五丈外草丛中灰影晃动,抄起石子一弹,嗤嗤声响,一只灰兔滚落出来。这一记弹指神通下去,杨过不觉欣然:“这几天奔波厮杀,功夫倒精进了不少,过去我可弹不得这般准。”他用弹指神通打了四只野兔,又捧了几个野果回来。
洪七公的铁罐佐料杨过也带了回去,杨过烤完野兔,用上佐料,洪七公吃了赞不绝口。杨过心下欢喜,吃过一只兔子,就说饱了,洪七公也不退让,风卷残云将余下的肉都吃了。
四下里花香浮动,和风拂衣,杨过数日内经历无数惊险变故,直到此刻方得安静,不过穆念慈新丧,还是时不时难过发呆。
洪七公有意劝慰,见杨过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笑道:“跟着我老叫化风餐露宿真是苦了你了。你本是一表人才的小伙,现下倒折腾成了叫花子。”杨过笑道:“我算什么一表人才?前辈谬赞了。我自小就东奔西走,四处要饭。”洪七公道:“你真要过饭?我可不信。”杨过道:“这岂能有假?我自小自己养大自己,除了要饭有什么法子?讨不到饭时,只能去偷人家瓜薯,被人抓住,就得被饱打一顿,有时还被狗咬。”说完卷起裤腿,露出腿上疮疤给洪七公看。洪七公见他腿上尽是凹凹凸凸的疤痕,探手一摸,骨头也凹凹凸凸的,叹道:“这样倒好,我们谁也不能笑话谁了。一直是我问你,我就给你讲讲我的经历吧。”
洪七公对杨过娓娓道来,讲了从小父母双亡,沦落为奴,后来不堪主人暴虐多行不义之事,就杀了主人,逃出乡里。他身背人命,身在异乡,又无手艺,只能行乞为生。后来差点饿死,幸得他恩师所救,让他得入丐帮,又传了一身武艺。他说到后来,在丐帮屡建奇功,声威大起经历,只是一笔带过。洪七公道:“我本事不是最大的,可在帮中人缘不错,幸得几个好兄弟推举,就当上帮主了。”
杨过听完敬佩已极,洪七公从一乞丐,历经世上艰辛磨难,其中辛酸血泪不问自知,最后忍常人做不能忍,容常人做不能容,百折不挠,坚韧不拔,终成非凡绩业,成了人人敬仰的大侠。杨过听出洪七公语含循循善诱之意,热血上涌,伏地就拜,说道:“晚辈谨记前辈教导!”
洪七公见杨过听出自己苦心,心下喜欢,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娃儿,老叫化就不多卖弄唇舌了。你当过乞丐,受过穷人的苦,打狗棒法是穷人专打恶狗的武功,你学会想也是天意,不必放在心上了。这棒法是我丐帮用作驱奸除恶,震慑群邪的,往后不可将它传给歹人,外人也不行,你自己也不可滥用。你记住了吗?”说到最后突然神色肃然,语声庄严。杨过连忙叩头答允道:“晚辈谨记!”
晚上安睡时,杨过抱着软草给洪七公铺了床铺。洪七公坐起身,说道:“你睡哪?你睡地上,我瞧着可不自在。”杨过道:“晚辈自有办法。”拿出绳子,拴在岩壁突出处,在绳上凌空而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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