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如何,他竟不敢再去探听。
他自是不知,江疏桐伤了眼。江疏桐摔了脑袋。江疏桐为他南国江山丢了那一把沥泉。
至此,苗地收复。易儒被南候赐镇远大将军,守一方苗地。
贞王班师回朝的那日,父王带着一众皇子前去城门迎接,他站在最后,他的疏桐没有看到他。直直的从他身旁走过去,他很想问一句,可是从此眼中再无他,终是沉默。
父王的辇驾前,那姑娘跪在王城脚下,朗声道“臣承蒙王上恩泽,尽力一击,退楚军于沔水百里之外,今归来,愿将虎符交于三皇子,听候吾王差遣。”
“好啊,好。青珩,还不来扶起思鋮郡主。”顾青珩一步一踱,她果然是来兑现诺言了。
“贞王,此战惨烈,思鋮郡主身负重伤,她的眼疾,孤定会找遍这天下最好的医师。”
“谢王上。”顾青珩此时心中飘忽,也便没有注意到向来与王族亲厚的江氏,今日是何等疏离。
一众人前往王宫赴宴。
顾青珩看到江疏桐两眼迷蒙,被宫娥扶着上了步辇。她不同人说话,甚至于似乎不在意任何事。
江疏桐去了江后宫中,于是顾青珩也赶过来。
“母亲,儿臣想见疏桐”
江后看着顾青珩,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原来他们顾家人生来便是江氏一族的劫难。
“去吧,疏桐在后院葡萄架下。”
顾青珩进去时,江疏桐竟然对着一盘棋子出神,她从前向来不爱这些,可如今反倒觉得女子这般安安静静,在方寸之间运筹帷幄也是不错的,总好过那修罗战场,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她一个人,待在狼声呜咽的山洞里。山崖之下,无非江氏驻军在十年前那场大战中留下的枯骨,她一遍一遍摸着小老虎默念着书呆子,除了彻骨寒凉,再无其他。
他拿着江后递过的紫色蜀锦披风,走到她身后,为她披上,细细系好带子,坐到她身前。
“疏桐,我来了。你可还记得两年前的话。我全都学会了,我做的糖葫芦,你看,你喜甜,它并不太酸。”
她却堪堪站起,退后一步行了礼,轻轻冷冷的语气道:“三皇子,如今物归原主,你我就此打住吧。”
她伸出手掌,递来那枚暖玉。手心里,已不止是经年使枪弄剑所留下的薄茧,掌心一道伤痕,横斜在那里,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他终于发现,她的灵气全部收敛起来,战场终于将少女时的柔软炼化。“大佑历端止二十三年冬腊月廿八,我跌落不归崖。江氏旧部皆埋骨于此,我有幸进入他们从前驻扎过的山洞,苍天或许为江氏一族不平,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我的父王只身而归,他身后三万江氏子弟埋骨苗疆。我从前也一直认为是因谋士昀郁叛国,却原来那山洞中的绝笔血字上写着真相。顾氏与楚相早有勾结,以苗地换江氏皮骨皆损,而这计策,正是当年仅仅九岁的三皇子青珩所献。却原来,我的国仇家恨,都是这般可笑。我的一腔赤诚,只是自作多情。”顾青珩知道,他最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三万人命,他们顾氏王族终于让忠良寒心。
可偏偏他喜欢的姑娘,与他隔着这天堑。江氏一族百余年来的信仰和守护,似乎都是那般可笑。
她终于明白为何姑姑江濛一生不得所爱,南候心中又何时将她当做妻子。江疏桐解下披风,回过身跌跌撞撞,一步一探的走。
顾青珩知道,此生,她都不会再回头。她的姑娘被这朝堂纷乱,风云诡谲伤了彻底,可那年的他,不过一心献策想要父侯常常来看看他娘亲。
他并不像江疏桐那般幸运,一个爹爹一个娘亲,他的爹爹是君王。
孩子心性加上天赋异禀造就的毒计,他的父王竟为了江山便真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