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阿宁从旧日时光中悠悠醒转,七月依旧打着瞌睡,口水和晨露混在一起,模样像一朵云,忍不住捏捏了她,留下写给姨母的信。
拉着仍旧迷迷糊糊的小白,看了看它不情不愿的朦胧睡眼模样,丢下一朵蘑菇,它兴高采烈的跟来。
她知道自己去做什么,去找心心念念的一个藏在心底许久的人。那人温柔绝色,光芒万丈,一袭青色锦袍,穿得整个旭旸大地也无出其右。
去找熙河,是当年早有约定,待我有力自保或无枝可依之时可去寻他。如今三年过去,该学的术法她学得了七八,身手也足够放倒曾经崇拜的大师兄,当然阿宁自欺欺人的觉得师兄并未放水。
说起大师兄离越,阿宁深深觉得受到欺骗,那样温和的人,如今竟是整个旭旸大地的王。
这次也顺道去京幾看望爹爹,自离越继任王上,拜其师昭苏为帝师兼领丞相之职。巴山书院已是空城,阿宁的师兄们或善文善舞,有的入朝,有的从军,还有师姐们,或回家待嫁,也有一二女英豪,去了南疆守土。连最是亲厚的小师弟也回了本家,作了南阳易家的家主。
阿宁因自小是个死心眼之人,便并着严夫子一道,无论爹爹如何劝说也不离去。于是一个糟老头一个捣蛋姑娘执拗的守着这里的灵气,阿宁略内疚的想,可今日她也离开,严老头会很孤单的,可王上的王妹和顺公主据念惜传来情报言已到昆仑数月,于是她只好给自己和严老夫子洗脑,豪气干云的拍着胸脯说待她骗回熙河就陪老头子整日酿酒,任劳任怨决不还嘴,老夫子于是颇为欣慰的放人。
再说说念惜,大家莫被名字所骗,其名十分的端庄文雅,其人倒是十分的不靠谱。
原因只在于阿宁不幸的和这个风一样的陈国宣和公主留着一样祖宗的血,没错,这厮是大伯陈庄公的女儿陈念惜。虽然阿宁是自小一土包子没出过巴山,但这丫据说在她没有记忆尚在襁褓中时就显示出不遗余力荼毒妹妹的毛病。
厨房的范伯伯说阿宁一岁里尚在陈都千衡时,念惜自己还是走路跌跤的臭丫头,却整日里来抱着妹妹捏捏鼻子摸摸牙床,不时听到石破天惊一声喊,然后惹哭小阿宁的念惜会被大伯母绿漾夫人一顿教训,第二天却又毫不畏惧的来欺负她。
念惜是除了爹爹之外唯一见过阿宁娘亲的陈氏本家人,大伯和伯母都不曾见过。
念惜每年都会来书院个把月,每当阿宁想起娘亲,念惜都会很耐心很耐心描绘起她幼小的记忆里全能婶娘的模样,阿宁总觉得,是念惜代她体味了那段娘亲的爱,娘亲大肚子晒太阳时是念惜代忙碌的爹爹陪她说话也陪肚子中的小阿宁说话,念惜是娘亲最后的时光里的长大的阿宁,她代替着阿宁娘亲来不及看到的长大后的阿宁,做着她娘亲的开心果。
阿宁最喜欢念惜身上的小别扭,喜欢她一改平时模样,在她脆弱时温柔耐心的样子。
但同样无赖的阿宁一口咬定智商自小被念惜荼毒,所以追上熙河简直遥遥无期,于是倒霉蛋念惜充当了小喽啰,在赖皮阿宁的无限怨念下只好帮乡下土包子阿宁同学打探各种关于熙河的消息,于是就有了尽管三年分别,阿宁却还是坐的住。
因为这三年念惜的情报向来太过平淡,九天仙女练就十年的舞熙河只淡淡一句多谢,然后客气的说天族贵女还是莫要屈尊昆仑邬的好,于是三年前的那个隆冬日,严老夫子惊诧的看着傻丫头在隆冬的严寒中徒手给小白采了满满一篮雪菇,笑声简直震得雪松林积雪厚了一层。
但今日这王妹都去了,还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阿宁自然再淡定不得。依旧是当年那般青草绿的衣裙,身后小白可怜巴巴瞅瞅她,见它无限掉节操的卖萌模式开启阿宁只好抱着它丢一朵雪菇继续上路。
当年自认为是只白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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