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当白承礼跪在他面前的时候,先前那些所有的恐惧,害怕,决绝,都显得那么可笑!
白承礼哆哆嗦嗦把绑架她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长乐赌坊催债的人已经堵了他好几次,还不上钱,就见一次打他一次,白承礼被打怕了,但他不敢回家,他爹自诩书香门第,生平最痛恨的便是嫖娼和滥赌,上次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还放了狠话,若是再沾惹赌坊的人,便要将他一双腿打折。
但是他名下的两个铺子已被他掏空了,走投无路,便想起白凌波来。想起她送娉婷及笄时的礼物,出手便是漱玉阁的精品,再想到因她行商之事被逐出族谱……白承礼认定她母女从白家卷走了大量资财,继而便算计着将她劫了,想着只要吓上一吓,再逼她给她娘写一封信,那银子还不乖乖送上门来?
知道白凌波陪娉婷入宫时只带了一个小丫头,他就立刻到人市上选了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为了计划能顺利实行,他还给准备了刀,绳索和迷烟。事情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那赶车的小厮不过是个瘦弱的年轻娃娃,被那汉子吓了一跳又捶了一拳,当时就昏了,哪里还有还手和叫喊的力气。
一切都在掌控中。
只是想不到,她会选择玉石俱焚。
当他满心欢喜的跑来接应,却发现马车翻覆后站起来的不是他安排的人,而是握着刀,手上沾满鲜血,凶悍如修罗一般的白凌波,那一刻的惊骇,几乎让他肝胆俱裂!
呵呵。
白凌波无声冷笑,想不到自己费心为他抹去债务,只是因为自己事后忘记特意嘱咐,那杨掌柜会阳奉阴违……
一点点疏忽,如今却要她来尝这苦果。
还险些让她赔上性命。
白承礼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凌波妹妹,你救救我吧,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白凌波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双企图攀上她裙角的手。
微微移步已经牵扯到她身上的伤,胸口和后背的钝痛也让她眼前有瞬间黑暗。
不能再拖下去了。
白凌波咬着牙拔出刀,白承礼还以为要杀他,往旁边一歪蹬着脚退了好几步,口中连连告饶。从他的现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顾来的大汉,幽凉的月光下依稀看的到他胸口斑驳的鲜血。
脖子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当然,他也看到了深深刺进那人咽喉的金簪。
只是一枚金簪。
白承礼骇得无以复加。
白凌波冷着脸瞥了一眼那大汉,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只有那高高的大肚子隐隐能看到起伏。
她冷笑一声,抬了抬刀,“你顾的帮凶,已经死透了,”
白承礼浑身抖的如筛糠一般,脸上涕泪横流,“凌波啊,我是你大哥啊……你小时候,我抱过你,我给你买过糖吃啊……凌波……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白凌波寒着脸看他,“所以,你留在这里,是等着跟我……去见官?”
白承礼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立刻连滚带爬逃走了。白凌波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树林后面,她才放下心来,用力闭了一下酸楚的双眼。
方才情形太过危机,她没有时间在意身体上的疼痛和疲累,现在危机接触,顿时觉得身上所有感官都在向她传递一个“疼”字。
此时她的体力已近消耗殆尽,提刀的手再也无力把持,当啷一声,大刀跌在地上,白凌波身形微晃,轰然向后倒去……
……
月夜沉沉,三更天时白凌波在家中清醒过来。一睁眼,入目就看到她娘亲那肿的像核桃一般的双眼。
白凌波张了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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