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晟凤便还是那个张扬跋扈的余晟凤,可以和夏深冷冷的擦肩而过,可以和武功高强的向尧过招而方寸不乱,可以不以为意c举止自若的在旁人眼皮底下拉走余晟鹰,只要戴楼台这个会让他立马败下阵来的男人不出现,余晟凤永远是那个骄傲的余晟凤,自信不疑,成竹在胸,高声说着“我心即我眼”,嘲笑那些眼不瞎但心早已废了的世人无用无能。
是甚么时候开始表现出脆弱的呢。连余晟凤也记不得了,好像是戴楼台第一次拥抱他的那一天,之后他才察觉,那不是拥抱,而是护盾。背上被人砍了一刀的戴楼台死死的捂住他容易受伤害的双眼,混乱之中,那一向都只是跟师兄弟们问好的戴师兄,头一次柔声细语的趴在他耳边,说:
“不要因为用不上,就不在乎你的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会复明的。”
余晟凤都快忘了,他还能看得见的时候,有多爱惜余啸海给自己的这张脸。他知道戴楼台的本来面目是一个易容师,戴楼台这张脸,只是师兄活在这世上的其中一个角色,可就是不愿揭穿,也许是当时的他落魄至极,还沉浸在回不来的荣耀和名利中;也许是当时的他走投无路,绝望的打算在这道观里苟且偷生,突然有那么一个人给了他雪中送炭一样的温暖,就算他是余晟凤,也会被折服。
他至少坚信,面皮可以是假的,而戴楼台对他的好是真的。他没有任何值得戴楼台利用的好处,为了一个失去价值的人而付出时间c精力,对于戴楼台这样的人来说也划不来。余晟凤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对戴楼台,他心如铁石。
那个人不止一次的跟他强调,唯有他余晟凤是不一样的存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可真可假的话再不中听也都真真切切了。余晟凤睁开眼,突然就像能看见了一样,他试图仰起头去和戴楼台四目相对,抚摸在他肩膀上的手,激动的抱了上去。“我现在,有在看你吗?”他轻声问道。
“嗯,你生的十分俊朗,眼睛里有迷蒙的光。”
余晟凤的眉毛动了两下。“我瞎了,不可能有目光这种东西的。”
“我说有,就是有,你又看不见你自己,你怎么知道你没有目光。”戴楼台忍不住对呆若木鸡的余晟凤一笑,哄小孩儿似得拍打着师弟的后背,隔着一层薄被子,他感觉余晟凤又瘦了,脊梁骨搁的手心儿疼。“这么精神,睡不着吗?”他见余晟凤的呼吸加快了些,像是困意消散全无的表现,遂问道。
怀里的人收回双手,把松垮的中衣拉紧了些,按着身下的枕头坐了起来。“你不是好奇我今天都对余晟鹰说了些甚么吗,他离开的时候应该脸色很差罢?师兄瞧见了。”余晟凤慢条斯理的说着话,让戴楼台也起了身。
他把头靠在师兄的肩膀上,双目无神,正对前方,神思恍惚,表情却变得其味无穷。“我不得不承认,吴广乐下了一步极为冒险的好棋,他把我弟弟内心深处的模样释放了出来,让晟鹰意识到自己的天性,从甚么都不敢去想c不能去做的小小稚鸡,一夜之间蜕变成了展翅翱翔的苍鹰。”余晟凤道:“但可惜了了,他的真正目的,只是把晟鹰和韩亲王府剥离开来。他有一双能辨别谁危险谁安全的眼,所以又令我失望——这步棋好生功利心,他根本就不在乎晟鹰的未来,算无遗策的把我弟弟放在了一个‘待定’的格子中,完全忽略掉了晟鹰摆脱枷锁之后所带来的不安分因素。”
说到一半儿,那余晟凤认真了起来,背抵着墙而运筹帷幄的架势,刚才那副还叫人燃烧着保护欲的样子,竟在顷刻之间变成了高不可攀。前世子果然是前世子,戴楼台不得不承认,余晟凤有着能够鹤立鸡群而居高临下的气场,那是来自于他皇室血脉所赠予的底气,即便虎落平阳,成为庶人,身份上的转变却不能够彻底的改变一个人。他痴迷于这样一个真实而又自然的余晟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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