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吐说出来的话,也放弃了给予李从容任何安慰的想法,一并打消了要陪他一起复仇的念头。
变了,都变了,半年前穆千古去世,穆东峰放下了他的刀,做了云台宗的宗主;而现在,华山的变故把原本无忧无虑的李从容推上了掌门之位,三个人只剩下他,刚得了余过海赐婚郡主途路北的圣旨,正忙着筹备婚事。
但他吴钧天,与此同时,也不是完全没经历挫折。就在这两天,他那个一见面就要吵两句的同窗必勒格,因蒙古将要出兵攻打西域,而结束了他在中原逍遥自在的异乡生活,驾着马儿飞奔回了漠北草原,那个属于蒙古男儿的战场。而他的大伯兼师尊吴琊,也才在关外为国战死,牺牲的消息一朝传来,满朝文武无不愤然慨叹,因为一个将军的牺牲,竟举国参军,要杀到大金边境,用金国元帅的头来祭奠他们的骠骑大将军。
那是他活这么大,头一次看见纷乱的朝堂团结一致,谁都没有多说一句,甚至有那么几个文官,都翻阅起了兵书典籍,整天对着地图写写画画。至于吴钧天和途路北的婚事,拖到了三年后,待吴琊的丧期结束再办。
吴钧天下定决心,在那一瞬间露出了猎鸟猛禽般的眼神,忽然一甩斗篷,回过身来,朝下山的路站定。
“——全真教和名下玉龙教,即日起与华山新掌门李从容结交,我方代表戴楼台、吴钧天,一言既定,绝不反悔!”
“还有云台宗。”
穆东峰的身影出现在此处,刚好和那两人站成了一个三角的阵型。“既然不好的事情都挤在同一年发生,老天爷必不会亏欠了枉死的那些英雄。”他道,拖着玄色的长袍,在雪中傲然挺立,成了唯一的色彩。
吴钧天撑了撑眼眸,转身踏雪而离。
“——二公子,凉了。”李河叫道:“您要是再不好好吃饭,寻方道长可要发飙了,到时候也许子旻道长都劝不住。”他一边嚼巴着切成碎丁子的酸黄瓜,一边手舞足蹈的用筷子比划到。吴钧天就知道,说一句话也能做这么多动作的,也就只有李从容这个跟他只差一张脸不一样的小侄子。
他站起了身,卷着道袍,从那荫凉的走廊回到屋中。
“李河,收拾东西,回丞相府,后天带着不朽上路,去江南。”
李河差点没噎死。“二公子……”
“少林寺的空闻大师,烦请闭关还不忘监视我的爷爷亲自接待了。”吴钧天一甩袖子,将拂尘柄握在手中,去也匆匆。
“哎!二公子!好歹把饭吃了啊!”
——余晟鹰,这坑你跳定了,紫荆教不会有几天安宁日子。吴钧天心中道。“我保证你会输在棋局开始的那一刻。”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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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连这坑是甚么都无法确定。余晟鹰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落了灰的剑擦一下,谁知那凌仪一握在手里,他就感觉到了整个紫荆教给他的压力。他还能把这掌门之位交给宫风篁那个女人吗?如此是否会坏了师尊宫芸的算盘,他将掌门之位传给自己,肯定还有当时不能说的隐衷。就这么轻易地把位子让出来,恐也不妥。
余晟鹰把剑放回了桌子上,拿起了家里最寻常普通的剑,在王府开阔的园子里练起了许久都未曾上手的剑招。
——容婉,你到底在哪里,五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虽这般淡定从容、处之泰然,执剑的人还是闷声不说话。
——实话告诉你,自打那天收下了吴广乐送来的战书,我就心里发慌。总感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了。
还能静下心来慢慢儿等她回来吗。余晟鹰只要一急,就忍不住去想那个从来就没遇上过难事儿的女人。从前,只要途路南在,他都不会如此心烦意乱,他是个连吴钧天都要头疼那么一下的智者,只是大脑闲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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