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的揪了一把心。“你再这样下去,就别在做我苏耀之的朋友了,我向来不负责追着谁的屁股后头给他煎药,你已经让我破例无数回了,得寸进尺是不是不地道呢,吴二公子?”
“是是是。”吴钧天翻翻白眼儿,嘀咕了句还不都是你开心把我怎样就怎样呗。念起伤好之前自己那怕疼的要死还不喊一声的模样,吴钧天就可以猜得到,要是把负责缝针、上药、包扎的角徵羽换成苏昭,那不得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把他骂死才过瘾。
倒是最不该哭的李从容,当时跪坐在吴钧天的身边,手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洗干净,就这么胡乱擦了两把,便一刻也不离的守着他。“麻药虽然管用,但不可能一点也不疼。”少年红着眼手忙脚乱的把胳膊递了过去,还不忘抹一把又是雪水又是泪花的脸,吸着鼻子,痛心疾首。“你要是嫌喊出来丢人,就拿我的手撒气好了。”
“……不关你事。”吴钧天满头大汗,撇了李从容一眼,闭上双目,把头垂下,不发一言。李从容把食指放在他抓着斗篷的右手上屏住呼吸,看那消毒完长针的角徵羽穿起一条给人缝合伤口时常用的细线来,轻托起吴钧天止住血了的小臂,蓦得瞪起了李从容。
角徵羽道:“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师兄,会不会特别疼?”李从容伸出手,压在吴钧天的肩膀上,扭头问道。
“安静,他疼不死,但有可能晕过去。”角徵羽示意了一下李从容,放慢语速,用手抚过吴钧天细软乌黑的长发和疼的发颤的肩背,轻声哄道:“一共要六针,伤好后也会留疤,你害怕吗,钧天?”
吴钧天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摇了摇头。“谢谢……角大哥,我受得住……”他挤出要死一样的笑来,嘴唇干的扯一下就裂开,点点殷红从唇缝渗了出来,竟然让他这宛如傅粉般失色的脸有了三分血色。
角徵羽一咬牙,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第一针扎了进去。吴钧天后知后觉的拧起了眉头,面部扭曲,呲着牙发出一些有声儿似没声儿的呻吟来,倏忽一扬手,扣在了李从容膀子上。
劲儿好大啊!李从容虽说随时都有心理准备,但唯一没料到,疼痛中的吴钧天一旦爆发,那五根手指头便足以将他的皮肉钻透。要不是身上还有几层柔韧度极高的衣物,恐怕下一个要被角徵羽缝针的,会是本来完好无损的他。
“啊——老角你能不能对他好一点儿!疼死的会是我啊!啊啊啊!”
从那以后,吴钧天在华山众弟子的形容里,成了那么伟岸的一个人,这出身侯门公府的吴二公子,看起来受不得一点儿苦,原来竟能吃的苦中苦。至于没受伤便叫得鬼哭狼嚎的李从容,就有些说来惭愧还丢脸了,当年的掌门李安宁和二妹三弟了解事情经过以后,为了表扬李从容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还专门声情并茂的做了一场演讲,愣是说的李从容当众徒手挖坑自掘坟墓,还逗笑了吊着左手的吴钧天。
角徵羽提着一杆子不知道从哪里砍来的青竹,神神秘秘的拉过李从容,按住这小子想从华山一跃而下的冲动,结束他不是丢脸就是丢人的行为,问他觉不觉得赚了。李从容刚开始还在装傻装甚么也不知道,直到角徵羽说,他看见李从容搂着昏迷的吴钧天,目光呆滞、宛如木鸡了一个下午,脸还是红的,跟那切开还能流水儿的西瓜一样就差切一刀的时候,李家四少爷这才连声说不的缩起了脖儿。
少年慌不择一。“我才没脸红呢……师兄你自己长得好看,你不知道盯着一个比自己漂亮的人是甚么感觉……”
“喔,但我知道美人在怀坐立不安的感觉啊,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角徵羽毫不留情的揭发了李从容的内心,顺带着感叹时光一去不复返。“师弟,你要明白,我说的这个‘美人’,是指这天底下所有配得上‘美’这个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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