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声答到:“你啊,不知如何一般人家打交道。她是流民出身,见到你这种大富大贵之人你可知她会如何想?”
柳迢青小声接着问:“如何?总不会把我当成吃人血肉的怪物吧。”
白玉桐接着说到:“我想,她会又恨又惧又爱。”
柳迢青和白玉桐有意与其他两人拉开距离好说话。柳迢青又问到:“恨我是知道的,毕竟我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打了她一掌,对此我也很惭愧。惧,恐怕也是这个道理。至于爱,或许是家父收留她,给她一个活做的缘故。”
白玉桐笑道:“错,全都错!若论人情世故,看来你和令尊还是差的不止一星半点的。”
柳迢青饶有兴致地问到:“那我可要讨教一二了。这些年随家父到处跑商,见多了各路人等,自认为对别人的心思猜的十之。你个小丫头我看也不是寻常人家出身,料想对于一般人懂得自然不如我明白。”
白玉桐笑道:“你连我的心思都猜不透,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别忘了,阿栾可与我情同姐妹,我与苧儿,阿栾无话不谈,知道的自然比你多。
这么与你说吧,先言所谓的‘恨’。这‘恨’,并非针对你一个人,而是所有人。你出身富贵人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她少小离家,飘零流亡,每每想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都会在心头怨恨你们这些权贵。她也恨国家不顾他们这些黎民生死,更恨那些宁可让仓粮被虫鼠噬食,也不拿出来分发给流民的富贾。如此反官府,恨权贵,成为山贼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阿栾提过,他们每次得手都会分一部分钱财给附近的乡民和穷苦百姓,这也是他们在被六扇门清剿前立而不倒的原因。”
柳迢青插话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柳家之所以发展到如此境地,一不靠偷,二不靠抢,三不靠骗。在商言商,我们也有为商之道。这么说,倒是有钱便成了罪状。”
白玉桐向后看了一眼,笑着回到:“天下的穷人,哪有喜欢富人的道理。刚才说完‘恨’,再说这‘惧’,那就再简单不过了。阿栾妹妹的那些相依为命的流民亲人被官府屠戮的一人不剩,其状可怖,令人发指,你家又多与官府打交道,自然是怕你们三分。
最后说‘爱’,自是在阿栾落魄街头无依无靠的时候你们收留了她,待她如亲人无二,如此这般,是个人都会对你们感恩戴德,心存感激。
三种心思集于一身,换作我也会无所是从,寝食难安。”
柳迢青听她娓娓道来,终于明白其中缘故。他笑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阿栾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可这么中间隔着柱子,我却又如何是好?”
白玉桐让临街的小贩用油纸包好了几个煎夹子,柳迢青替她付了钱。她笑道:“这煎夹子没吃过,包两个尝尝鲜。你和阿栾不是师兄妹么?若想让她消除心中魔障,还需要与她多些交流。”
柳迢青心想有理,于是他接过几个煎夹子递给了白苧和阿栾。他又说到:“若是好吃,回来的时候,再多买几个,也让其他人尝尝。”
白玉桐抓起一个夹子咬开,外酥里嫩,肉香四溢,少量热油顺着咬开的缝隙流了出来,嚼在嘴里口感饱满,清脆的竹笋调和了油腻的肉馅,味道比寻常馅饼可是好上不少。
柳迢青也吃了一个,直言道:“这夹子果然名不虚传,好吃!”
几人一路向南边吃边走,白玉桐说到:“我看吃的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去相国寺吧。”于是大家奔相国寺而去,远处就能看到香客的队伍一直排到了寺庙外。
白玉桐拉着柳迢青的手,指着庙口言道:“快看,是阮兄!”柳迢青远远望到,雪中断断续续看不大清楚,定睛仔细瞧来,果真是阮亭,也认出了他姐姐阮谣。他们正前呼后拥地进寺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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