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么整洁,炊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厨房的几案上,井台!上的井绳一丝不苟地盘在一起,户庭无尘杂,正如方源般爽利。
从中堂搬出一张竹椅,放到老桂树下,方源慵懒地躺在竹椅上,树下,看着枝桠间聚散流云。
这不是在发呆,而是在练呼吸法。
方源十岁那年,曾收留过一个自称是听禅寺云游的僧人的和尚,为了报答方源的收留之恩,就将这套呼吸法传授给了方源,只说是强身健体罢了。
不过,方源的身体却从未强健起来,该生病时一样生病。
青塘镇的人都说方源给那个僧人骗了,但方源却不这么认为,毕竟每次练完呼吸法后,感觉身体被放空了,很舒服。
过了许久,方源竟睡着了。
夕阳挂在了西山上。
一只倦鸟,自老桂树上飞起,回它自己的家去了。
方源揉揉惺忪睡眼,从竹椅上坐起,缓步走进了中堂,倒了一杯茶,凉的,懒得添热水,就这么喝了。
南域尚佛,仅金陵城内就有四百八十座佛寺,但最大的,却是金陵近郊山上的听禅寺。
每天清晨和傍晚,疏钟阵阵,梵音袅袅,皆自听禅寺而起,无他,正宗而已。
佛号停了,大雄宝殿内。
只有一个老僧,盘坐在蒲团上,幽然入定。
“师叔,那孩子已经将‘禅意法’修炼得甚是纯熟了。”
“哦,那我们这么布局,真的正确吗?”
年轻僧人不敢回答,只默默双手合十站着。
肩头黄鸟,微倦,打了一个哈欠。
“额弥陀佛!”
老僧颂了一声佛号,不再言语。
空荡荡的大殿内,笃笃地木鱼声,甚是寂寞。
青塘镇,东方,顾宅。
十四岁的顾静笃在暮色四合的天穹下,一遍遍,练着一套拳法,呼吸悠长却也有节奏。
十四岁的少年,又有多大力气?
拳风呼啸,在宁静的傍晚暮色中,很突兀。
顾静笃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粘在额间。
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每一次出拳,呼吸吐纳,暗合规律。
金陵顾氏,大秦勋贵顾长宁,是顾静笃的祖父。
顾长宁师从北都道门,以大秦军功,授南域留守,以百岁高龄晋升“致虚”上境,北都道门授号“长宁子”。
顾静笃的父母也是修士,于大秦供职,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顾静笃出生那天,一位自称是一剑宗归去峰首座裴铉的剑修,驭剑而来,与顾长宁密谈许久,留下一部剑经,飘然而去。
就这样,顾静笃自懂事起,就开始了修行,也知道自己十六岁时,要拜入一剑宗。
还有两年,就要去一剑宗了,顾静笃也早已晋升炼气巅峰,这在大秦同龄修士中已是佼佼者,但他觉得还不够,便从金陵搬到青塘镇,静心潜修。
一套拳法打完,顾静笃长舒了口气,拿起竹椅上的巾帕,擦去额角的汗水,倒了一盏热气氤氲的茶,坐在竹椅上,细细品味着。
蓦地,顾静笃却想起了,那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方源,他没有修行,自己却看不透他,沉思,嗅着茶香,明月初升。
这就是家世的对比,一颗树上的两朵花,落入茵席和尘埃的几率,不是人所能主宰的。
大秦北都崇道,道门一家独据北都中州,南域尚佛,寺院鳞次栉比,而一剑宗却以剑修宗派身份,占据千里镜山,与佛道二宗分庭抗礼,是什么给了一剑宗勇气?
实力与道统!
灵古大陆“执象境”修士,一剑宗独占五人,仅次于道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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