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曹某一生,也读过些诗书,也曾想着能借此做个文书,成个幕僚胥吏,指不定那天能步入仕途,成为达官贵人,可是,时至如今,除了一事无成,我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称道的”
张扬仰头大笑起来:“何苦如此贪恋这一顶官帽,又何必痴心于进入这污浊的名利场呢?你是想象得太过美好容易了此中的黑暗与艰难,恐怕曹兄你是有所不知呐”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现在的我连个营生的手段都不会,便是那桥边的说书人,也有人一掷千金打赏,铜币落铁盘,那是噼里啪啦地响脆”
“可我想做个大户人家的书僮都做不成,更谈不上拿到签定契约合同,每月每年能拿得些薪酬的教书先生了”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双手里,好像在说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张扬望天长笑道:“曹老弟,别的我都深表同情,不过有关说书人那段,张某可就不敢苟同了”
他又继续缓缓地说道:“你出此言,定是那日在打渔江城,见着了那广受欢迎,赚得盆满钵溢的说书老者,那老者是我一忘年交,换做从珂歌喇,他的人生可没这么潇洒。”
“竟有此事?愿闻其详。”曹君易抬起头来,愁苦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好奇之色。
“他家曾是世代文士,以入朝为官,供职翰林院为荣。他自幼苦读诗书,就盼着有能一日,得入翰林院录用为翰林学士”
“小生也素有此志,只是无此福分呐。”曹君易也感慨起自身来。
“可是自他弱冠起,整整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无法得到翰林院的垂青,一直只是个小小的府衙书吏,他一次次地跪在院门前,递折子,上奏章,恳求着”
“诸位大人,给小人个机会吧,就一次”张扬仿佛自己变成了从珂歌喇一般,双手在虚空无力地拉扯着,呼喊道。
“回去安心等着吧,每半个月一轮的补缺,总能轮到你的!”张扬忽然间又变成了一副趾高气扬,略不耐烦的大官模样。
曹君易一脸惊吓地看着他:恩公这这是发疯了吗?
“可可是,小人已经已经等了整整二十年啦!”张扬眼里竟已噙着泪花,这话喊到最后,喉咙里几乎发不出声来。
“恩公你,你没事吧,这好端端地怎么”曹君易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他神经错乱暴起将他狠狠掐死。
“额这个,曹老弟,这是演技啊,只是表演而已,我与众多伶优交情深厚,对演艺略懂一二。”张扬不禁拍了拍额头,这小子就没看过戏么?
“哦哦,是了是了。”曹君易唯唯诺诺地说道,心中好歹松了口气。
“小人虽然才疏学浅,但多少还是会些笔墨,这是小人文书奏章”张扬又开始了他的精分现场,做出往口袋里翻找的模样。
“呵,知道自己才疏学浅就不要拿出来秀了,滚吧!”张扬抬腿做扬长而去状。
“就这样,他彻底绝望了,他真的疯狂了,他每日都怒吼地诅咒翰林院大学士们,甚至还一次次地试图递送着写满恶毒咒骂的奏折,怒骂他等有眼无珠”
“可笑的是,谁在乎呢?他那些奏章文书,压根就没能让大学士们看上一眼,它们便如垃圾一般,被拆开看一眼,被丢到了不知何处角落之中空落尘埃。”
“唉,也是可怜。”曹君易也是听得不禁摇头叹气,为这位老叔的哀叹还甚于自己。
“若说真看不着,反倒是件好事,因为不巧有一天,有本奏章当真被一位大学士给翻阅到了。”张扬心中又浮现出了从珂歌喇言说这段往事时,拧成一团的苦脸。
“那可不妙呀!”
“是啊,大学士上奏朝廷,治了他大不敬的罪,这位从珂老叔被籍没家产,遭了惨无人道的宫刑,差点被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