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作响。他一惊,兜住袖袋,响声停歇,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李老头,见其醉眼朦胧意兴阑珊,应该是没听见,才长出一口浊气。
燕唯卿三步两步到了柜台边,由于玄铁剑挂得高的缘故,他还搬了张木凳。赵西洲打着算盘面无表情,面对燕唯卿摩拳擦掌打算拔剑,并没有腾出地方的倾向。燕唯卿盯着赵西洲,赵西洲则低头盯着算盘,前者本是担心过会儿拔出剑来一个没拿稳伤及无辜,见后者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索性一咬牙一发狠站上木凳就要去拔剑。
但见他一手握剑鞘一手握剑柄,气沉丹田准备发力,紧接着手臂上青色经络隐隐浮现,显然是已经用了不小的气力,但却是一毫一寸都未能拔出,这柄玄铁宝剑的剑柄与剑鞘契合得严丝合缝,饶是他卯足了劲,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腮帮子鼓得高高的,也没有出鞘的迹象。
他猛地回头看向李老头,却见后者嘴角含笑,自斟自饮,显然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于是心中邪火更盛。
一只手不行就用两只手。
燕唯卿双掌合拢,剑柄在双掌之中,他屏气发力,真正是将全身的气力都拿出来使了,就连架剑的木头横杆以及不远处的柜台都颤抖起来,可玄铁剑仍是纹丝不动。
赵西洲一丝不苟地打着算盘,气态沉静,好像不知道身旁有个半大少年在憋气拔剑,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及无辜。
茶楼里闻香品茗的茶客纷纷作壁上观,一幅看好戏的神态,拔出了剑他们自然不吝啬放声叫好,但没拔出剑也不会嘘声一片。到底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半大小子,单纯如江南道的雪白宣纸,哪会想到这把剑早已被阴损的李掌柜动过手脚。
这些茶客中有些是走南闯北的江湖客,有些是见多识广的游商,初来乍到都会对这把玄铁剑兴出好奇,茶楼和气生财,掌柜的就不怕这剑被歹人夺了去作兵器?
李老头只是醺然摆摆手,笑了笑,“这剑早被我动了手脚,压根就拔不出来,夺了去也是鸡肋,生不出祸端。”一众茶客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道掌柜的是个妙人,挂剑于柜震慑宵小着实是好大的气魄。
由于双手拔剑的缘故,燕唯卿上半身失去了支撑点,全身气力又尽泄于一处,脚下的木凳也不结实,只听咔嚓一声,四条凳子腿齐齐折断,燕唯卿鬼叫一声,紧紧抓住剑柄,整个人悬挂半空,此时此刻他等同于在用全身重量拔剑。
寒铁剑微颤,出鞘一寸,天空中打了声响雷。
赵西洲抬起头,若有所思道:“要下雨了,得把后院晒的茶叶收回来。”茶客中有几位是小镇居民,闻言纷纷结账离开,一阵秋雨一阵凉,他们得赶回家收衣服,一旦潮了再晒干可就难了。
燕唯卿嘴角一翘,轻盈落地,凭空虚点了点出鞘一寸的玄铁剑,扭头朝李老头一扬下巴,得意洋洋道:“老头子瞧见没有,我可是拔出来了,这柄剑现在归我了!”
“话别说那么满。”
李老头打断了少年的洋洋得意,幽幽道:“能拔出来算你有几分本事,但就一寸管什么用,日后与人对敌拿这剑砸人便不算暴殄天物了?”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敲,自得其乐道:“剑客成天拿剑砸人,倒不失为趣事一件。”茶客纷纷忍俊不禁,大宋文武并重,但不论是耍刀笔还是使剑,求得无非是一个大风流,扛着柄连鞘剑见人就砸,委实太没风度。
少年登时面色一苦,攥紧了袖袋里银钱,暗道今天是逃不过两袖清风的命了。
李老头瞥见了少年的小动作,嘴角一掀,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这剑老头子可以先替你留着,等哪一天你小子有本事全拔出来了,自然能够拿走。怎么着,同不同意?”
少年盘算着其中利害,似乎有利无害,他大可以先拿柄普通铁剑暂时顶着,等剑法登堂入室后再换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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