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只听一声巨响。
那明显不怀好意的兄弟三人终于忍不住发难,其中长相稍许青涩的壮汉用力拍了下桌子,碗碟陡然腾空,酒水洒了一地。
他站起身,虎背熊腰,面朝那一老一少,结巴道:“老c老丈,我兄弟三人图财不害命,只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抢过话头,“只要你把钱乖乖交出来,就放你们爷孙一条活路,否则的话,哼哼”这人就老成许多,语气也比前者更具威胁。
“大c大哥你c干嘛c抢我话说?”长相青涩的壮汉不满道,大哥瞪了他一眼,他立马缩了缩脖子,不再抗议。
南山牧野闻言不禁嘴角掀起,这世上竟有不长眼的蟊贼把主意打到那位身上,当真是不怕死。
老人不为所动,仍是静静品茶,茶水的热气蒸腾成袅袅白烟,衬得这位老人如同山野孤仙。
倒是少年转过头来,好奇道:“你们是在跟我说话?”正当少年说话的同时,兄弟三人中最是沉默的那位突然抄刀跃起,一把斩马刀不讲道理地裹挟劈山之势落在少年头上,灰裘帽当即一分为二,从耳边滑落,帽子下光秃秃的,九道淡红色戒疤分外醒目,原来这少年是个和尚。
眼看是血溅当场的局面,少年却不惊不惧,仿佛脑袋上那柄气势汹汹的斩马刀是姑娘家使的绣花针。
能够轻易斩断马腿,故而名之“斩马”的曲脊刀重重砸在少年头上,竟然激荡出星星点点的火星,硬是没能砍下去。持刀男人不敢相信,这脑袋是铁疙瘩不成?他大吼一声,肌肉虬起,青筋曝露,磅礴的气力在手臂中流转,他举刀再砍,再再砍,再再再砍,直到把刀锋都砍钝了,歪歪扭扭像客栈门口那棵歪脖子树,也没能见着血浆爆裂的可怖情景。
少年觉得无趣,任凭他在脑袋上砍来砍去,又歪着头看起了风景。
“这不可能!”持刀男人色厉内荏地大吼,脚下却悄悄往大门方向挪动。他的另两位兄弟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知道碰到了个扎手的硬点子,必须风紧扯呼。
这时,老人说话了,“你们仨,是哪里人?”
那三人相当有默契地一齐跪下,处事老成的大哥咬牙说道:“老丈,我们是西凉道平罗人氏,刚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我们一马,我们是头一回干,实在是被逼无奈,太饿了,本想着吃顿白食,却没曾想遇见了老丈,结果就”他越说越轻,面如死灰。
老人又问:“西凉道距离山南可不近,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那位毫不犹豫就抽刀砍人的壮汉出声回答:“我们兄弟是从西凉道逃出来的,一路上听人说上京的达官贵人出手阔绰,又听闻当朝吏部尚书的女儿要去武当修道,一路上在布施粥米,想着去试试运气。结果还没等遇到她,就已经饿得不行,就想着来这儿混顿白食。”
老人微微颔首,一对花白的眉毛蹙到了一块儿,自言自语:“逃出来,又饿得不行?”
他转过头,向南山牧野无悲无喜地问:“大宋治下,为何还会有百姓食不饱腹?”南山牧野坐直身子,如同私塾里的学生应对老师的考较,恭敬又不卑不亢地说道:“先生言重,须知一叶可以障目。”
老人目露讥讽,“究竟是我一叶障目,还是你南山牧野在赵府养尊处优久了,已经忘记了这座天下可还没有真正太平!又或者说,明知大宋的海晏清平之下内忧外患,你却顾念师恩,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为他赵克己当一个有眼无珠的裱糊匠?”
听到赵克己三字,背对老人的赵徽突然肩膀耸动,转过头,眼神死寂地看向老人。老人也回看向他,先是觉得眼熟,继而露出恍然之色。
南山牧野低下头,望着白水底部零星的泥沙,店小二嫌弃他俩穷酸,故意取了没洗净的碗来恶心他们。良久,他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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