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间,小憩之后,风清扬来找大师兄。推门进房,李清涟正在读书,见他进来,也不招呼,仍在摇头晃脑地吟咏。风清扬笑吟吟地走近,见师兄拿的是一本《欧阳文忠公集》,正在读的是一篇《秋声赋》。李清涟读完此篇,朝身旁椅子随手一指,待风清扬坐下,将书递给风清扬,道:“师弟,你读读这篇《秋声赋》。”风清扬依言读完,道:“读完了,怎么?”李清涟脸上现出热切神色,问道:“你觉得怎样?好不好?”风清扬笑道:“师兄奇怪,什么好不好?一篇文章而已,值得你如此着迷?”李清涟脸上现出大不以为然的神色,叹气道:“唉,俗人!你看文忠公这文写得多好!每读一遍,便觉凉风拂体,秋气袭人,令人不自禁生悲凉之心,真是神来之笔啊!我是三年前在山下书肆中购得这本《欧阳文忠公集》,三年来,每到秋凉时节,我都要读这篇文章几十上百遍。有时夜深人静,闭门而读,竟会情不自禁地掉下泪来。”说到最后两句时,声音转低,显是心中悲伤。风清扬大吃一惊,道:“师兄,你你为何如此伤感?小弟小弟实在不明白。”李清涟道:“你不懂,不跟你说了。你来找我何事?每日下午你不都是自己到练武场练武吗?”风清扬道:“秋高气爽,师兄今日便带我游山如何?我来华山半月,尚不知华山风景如何呢!”李清涟收拾起悲思愁绪,与风清扬出门而去。
其时已是深秋,叶落草黄,大雁南飞,凉风吹来,风清扬只觉清气充满胸臆,襟怀大爽,只是见师兄郁郁,也不敢太过高兴。风清扬问道:“师兄,你说昨日三师兄与二师兄比剑,到底你怎样看?”李清涟道:“师父不是说了吗?二人不胜不败。”风清扬一愣,一时无语。
二人转过一个弯,见前方一棵大松树下坐着六人,围成一个圆圈,正在闲谈。风清扬细看,见是师伯冯毓德门下何清光c卢清辉c谢清芬c萧清瑶c温清丽c施清越六位师兄师姐,祝清风却不在。六人见他二人走来,忙站起身向李清涟问好,又和风清扬打过招呼。李清涟笑道:“大家聊什么呢?我也来听听。”边说边坐下,几人跟着坐下。卢清辉道:“小师弟,我见你出门,以为你又去练武场了,哪知却是找大师兄去了。”风清扬道:“小弟找大师兄讨教一下,我华山内功口诀中几句话的奥义。”几人唯唯,只说些天气凉爽c不像前些日子般闷热等闲话。李清涟见自己在此他们俱都极不自然,便与风清扬站起告辞,二人自去游山。
风清扬道:“师兄,小弟是个直性子人,只想问你一句话,望你实言相告。”李清涟苦笑道:“你想问为何师父门下与师伯门下不睦?”风清扬道:“正是。小弟入门日浅,只是想大家都是师兄弟,为何我却觉着师伯与师父c师伯门下的师兄师姐与我们总像存着什么芥蒂?即如当日我刚到华山,师伯竟然怀疑我是泰山派派来的探子,以此为难师父,这这岂不是太太多心了?”
李清涟道:“师弟,前面一座山峰,即是华山北峰。我们爬上去,在倚云亭看看风景。”风清扬猜想自己所问之事极是不好出口,师兄必是要找一个僻静无人之地述说。这北峰四面悬绝,巍然独秀,二人虽身轻体健,爬上北峰却也都累得气喘吁吁。二人登临山巅,极目四顾,清风一吹,直似神仙般欲凌空飞去。李清涟胸襟大爽,方才的愁情渐渐淡去。二人在倚云亭中坐下。李清涟淡淡说道:“师弟,非是我不肯告诉你缘由,实在是师兄我不愿说及此事。唉!你已入我华山门下,不是外人,我今日便告诉你,以后你也会由此事事小心,不致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来。”
风清扬心想师兄弟们偶有不和也是常事,见李清涟说得如此郑重,心下倒有点害怕,直想说你不愿说就不要说了,却见李清涟缓缓说道:“昨日比武,明明是你三师兄胜了,人人亲见,只不过他使的招数有点怪异,却是他自己临机自创的一招。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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