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豚犬耳!”
荀瑀装作听不到,只是闭上眼默念小人持器,叫嚣不停。
不一会,一笼桃花酥做好端到了荀瑀桌子上,元姓大汉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仍然笑嘻嘻的看着荀瑀,荀瑀心道,也是,小人物若没有装聋作哑的本事很难在如泥潭一样的江南道活下去的。在桌子上搁下了几枚铜钱,对元姓汉子轻声说:
“这笼我要带走,老规矩,明早差人把竹笼给你送回来。”元姓汉子点点头捻起了那几枚铜钱进了蓬子。荀瑀抱起竹笼往回走去,本来想刻意绕开这一行人,打个圈绕回家,祈沅川一行反而从背后走过来,荀瑀暗道今日怕是不能好过,却不料那名青楼女子快步走来伸腿一勾,荀瑀措不及防狠狠摔在了地上,那女子娇笑着小跑回去邀功般的拱进祈沅川怀里,荀瑀听着背后一行人的高声放肆大笑,面无表情的挑出几颗沾了尘土污雪的桃花酥丢掉,仍旧抱着剩下的半笼桃花酥一瘸一拐的扎进风雪里,雪太大,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祈沅川朝着那背影狠狠唾了一口唾沫,正要恶狠狠的骂一句,不料那唾沫在风雪中打了个漂子,以极快的速度原路折返,炮弹一样击在祈沅川嘴唇上将他顶出四五米远,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四五个武夫慌忙抽出刀推开惊慌失措的青楼女子,围在祈沅川四周,检查伤势,却不知这一口唾沫怎么就把公子自个儿打了个半死。
风雪中,元姓汉子收回按进风雪里的那只手,哼着小曲继续收拾桌椅板凳。
一条小巷子口,一个胖嘟嘟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抱着半笼桃花酥,瘪着嘴看着面前额头有些青紫的荀瑀,荀瑀乐呵呵笑了一声,揉了揉小丫头脑袋:
“伯伯晚来了一会,没冻着吧?今天就给你带回来一半桃花酥,不要生气嘛,明天晚上带你去看烟火行不?”
小丫头高兴的点了点头牵着荀瑀的手往巷子里蹦蹦跳跳的走。
巷子不深,最里面是破落的院子,被四栋小屋围着,这在江南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很难想象繁华的九江州会有如此落后的地方。荀瑀见了一丛丛人来这出高价买地皮,但聂二侠打死也不卖,因此少不了被挖苦刁难,甚至急眼的富人还干过雇人门口泼粪的勾当。聂二侠和自己过世的父亲一个样,坚守在这既流光溢彩也肮脏不堪的江南道。
小院里有个石桌,上面放了个大竹碟,里面四五张葱花大饼,张张都有锅盖这么大。一边石凳子上蹲着个中等身材外貌粗犷的男子,一看就是北人,江南道盛产精致面容男女,不会有如此‘不拘一格’的长相,对面坐着一个俊俏瘦削的小哥儿,背后背着一把巨大铁剑,长六尺,几乎都要戳到地上,旁边有个蒙面女子,身材极好,手中抱着个大匣子,上面还有几个金光大字。瘦削小哥和粗犷男子就这么对坐着啃着两张葱花饼。
“子琦老弟,你说那皇帝老儿是不是天天都能吃着这酥软的葱花饼,要是真个这样,那老子也想弄个皇帝当当!”
那瘦弱小哥儿面目一肃,认真思索了一会,正色道:
“聂二侠这可猜错了,皇帝恐怕不止能吃上葱花饼,肯定还得就着蒜头吃!”
聂二侠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猛拍大腿:
“对!他娘的!还是皇帝老儿会享受!奶奶的,要不是家里买不起蒜头了,今个儿怎么也该和子琦老弟饱餐一顿!”
“两位如此议论京城那位,传出去可是掉脑袋的事!”荀瑀笑嘻嘻的抱着小丫头进了院子,找了张石凳子坐下。聂二侠慌忙起身,抄起一张大饼塞进荀瑀怀里:
“荀老爷又来了,快快,吃饼吃饼,咱个害怕你嚼俺的舌根子咋地?”荀瑀也不做作,放下小丫头大口嚼着葱花饼,聂二侠蹲在石凳子上感慨到:
“哎,今个要是有头大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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