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大宅位于开发区的临湖一线。
张永安是穷苦出身, 发家后依然保持着一贯的作风, 就连装修房子也采用了古朴的中式风格, 但基本的排场还是少不了。
占地5亩, 建筑面积近千平方米,三进三出的合围式庭院, 廊道c挑檐c水榭构成私家园林——这一切无不证明着主人的身家地位。
已是半夜三更, 居住密度极低的小区道路上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张任一脚油门踩到底,以漂亮的甩尾姿势, 准确地将野马车停进自家车库。不远处的门楣下方, 悬挂着硕大的鎏金牌匾, 在石材地面和纯铜柳钉的衬托中,彰显出隐约的富贵之气。
管家和帮佣都休息了,只有玄关外还留着一盏灯。
单层挑高的客厅里, 厚重的红木家具如幽灵般影影绰绰,三交六碗的菱花格扇窗外,月光透入冷冷的清辉。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几步,刚准备转弯上楼, 就听见书房里那沙哑的咳嗽声。
与其坐以待毙, 不如主动出击。
拿定主意,张任推门进入书房,突然发声道:“怎么还没睡呀?”
张永安被吓了一跳,就着灯光看清是自己的儿子,方才将手头的笔扔过去:“臭小子,就喜欢装神弄鬼!”
动作敏捷地伸手接住笔,张任嬉皮笑脸:“这么晚不睡觉,要成神的是你才对。”
指着他的鼻子点了点,张永安撑住腰站起身,长长地吁了口气:“第一季度的财报出来了,生产计划要做及时调整,必须早点拿定主意。”
张任“哦”了一声,没有表现出任何参与讨论的意图,态度随便地解释:“我那边没衣服穿了,回来拿几件。”
张永安想要开口发问,却又有所顾忌,斟酌半天,方才谨慎道:“那个姓周的秘书,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依然要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张任眨眨眼睛:“什么‘什么关系’?”
“你托关系跟公安局打招呼,又要小胖带人去装修,都是为了她吧?”
张仁继续装傻:“为了谁?”
张永安恨铁不成钢,干脆把话挑明:“周唯怡!她家遭劫,关你什么事儿?犯得着报警破门而入吗?我已经打听过了,这女人不简单,有家有口还找小三,整个社区人尽皆知。”
想起前天上午的露台脱险,张任干笑两声:“人家明明没结婚”
“脚踩两条船,更要不得。”
眼看越描越黑,张任只好选择闭嘴,避免曝光事实真相。
张永安却越说越气,连连拍打桌子:“你将来是要当领导的,做事情不能没有章法!人脉资源也是资源,如今为了手下随便打发掉,等到真正要用的时候,磕头都来不及!”
张任无可奈何:“我不是随便”
“你坚持要用她当秘书,爸爸没有反对;刚入职就享受特权,其他人都会有意见。”
听到这里,张任反而松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其他人的意见,对吗?”
张永安开始老生常谈:“瑞信从无到有,一步步发展起来,靠的就是同舟共济,当然要有集体意识。”
年轻人满脸不在乎的表情:“可惜你儿子是个败家子,其他人有意见关我屁事。”
“阿任,”当父亲的痛心疾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台灯的昏暗光线中,父子俩相向而立,一个苍老佝偻,一个风华正茂。彼此对视的眼神中,却交织着同样无法掩饰的哀伤。
张永安深呼吸,鼓起勇气道:“你妈妈”
“不许你提她!”张任厉声打断,双眼瞪得溜圆,气势强硬且毋庸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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