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终是消停了。黄色警报是在后半夜,或者说是在今天早上解除的。天朗气清,万物祥和,绝对是祥瑞的日子。青黛镇的居民们从屋子里跑出来互相问候,大宴宾朋。被喜庆氛围感染的学生在食堂窗口处敲着餐盘要求吃大餐以示庆贺。医务室里从昏迷中醒来的两个女孩结伴去食堂豪吃了一顿,她们几乎吃下了各自平时一天的食量,摸着吃撑了的肚子,看着桌上的七八个空碗碟彼此难为情的相视一笑。
相比于学校里的热闹,校医院里仍旧是一片寂静,来探病的人全都被挡了回去。两间重症监护室里的人仍然没有苏醒。护士啜着茶杯,盯着面前的监视器。她在等着医生过来,然后一起去给斯木换药。需要更换的药品已经在药品车上准备就绪。如果是其他病人,她会自己推着药品车进入病房,将快要用完的点滴瓶替换掉,然后关门出来。但是前两天对斯木的护理经历让她连独自进病房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没有人陪同她怎么也不愿意再进斯木的病房。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病人应该是快要醒了,那一身奇怪的青黑色已经消失,体温也恢复了正常。但谁知道会不会又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呢。她继续啜着茶杯,等着那位年轻的实习医生来找自己。
斯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窗外明亮的阳光照进来,洒在静悄悄的房间里。他看着那略微刺眼的阳光,感觉自己像是一具正在晒太阳的干尸。肠胃里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感觉到充实和力量,或许是因为死神正坐在肚子上,所以肚子上的皮才会都贴在骨头上。他猜想着死神是不是正用一种全神贯注的眼光盯着他的喉咙,准备一把掐断。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斯木转动着身体上唯一能动的部分朝门口看去。护士正两脚站在门外朝里望,刻意的浅笑透着一股子疏离的味道。斯木张了张口,干哑的喉咙发出一阵丝丝声,试了几次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护士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抛下一句:“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说完便一阵风的消失掉。
他又继续看着窗外。他想起昨晚的晚饭,红烧肉,糖醋鱼,素炒西蓝花,还有一大碗骨头汤。这个时候要是有点什么吃的那该是多好啊,最好是有一大盆米饭,没有什么比米饭更能解饿的了。皮肤上突然增加的灼热让他回过神来。屋子里又多了三个人。鼻尖上挂着眼镜的老医生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的将斯木检查了一遍,用镊子在斯木身上取了一些东西递给旁边的实习生,接着又安排护士准备食物。一番安排后突然出现的三个人一下子又都走了。
静悄悄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从墙缝里浸透出来,沾染在阳光里,充满整个房间。凉凉的,空空的。斯木想起上一次生病的事情,那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他在医院里躺了半年,其中的两个月除了医生和护士没有见过其他任何人,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即便是医生和护士也只是在查房和上药的时候才会来。他还记得自己偷偷流过的眼泪,自己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还记得为什么会进医院。记忆的闸门被汹涌的暗流推开,带着血与泪的伤痛将他淹没。他努力的抬动自己的头,想要通过身体的感知来阻挡这泄洪般的刺痛。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是了,已经过去几天了。对面墙上的数字钟显示时间是事发后的第三天下午,医院这种地方他是多一秒也不想待的。
医院的饭菜不是一般的难吃,完全没有味道,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了,能有东西把肚子撑起来,能够感觉到饱胀才是关键。斯木在护士的瞠目结舌中吃完了四盒盒饭六盒菜,外加一大杯牛奶。护士说她从来没见过有那个病人是这样能吃的,关键是同斯木一起被送来的那位同学现在都还昏迷着。对于斯木的奇葩体格护士已经无法用言辞形容,一度受惊过度的缩在旁边。斯木自己也很惊讶,刚醒来的时候他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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