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凌晨食馆，杨晓寒看到标叔翘着二郎腿坐在离柜台最近的椅子上拿着手机玩斗地主，没看到那个光哥，估计是第一次上夜班撑不住到楼上睡觉去了。

    “怎样？是个胖成球的姑娘吗？”赖标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地问杨晓寒。

    “这次我猜错了，是个小美女呢。估计是第一次点外卖吧，非常小心谨慎，生怕遇到坏人。”杨晓寒从看上去很旧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南京，从中抽出一支递给标叔。

    “现在的年轻女孩啊，是该多注意点。”赖标接过烟，闻了闻，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瞟了杨晓寒一眼，“诶唷，烟更高档了？最近工资涨了不少啊。”

    “哪里，只是换了种性价比更高的烟而已，我工资还是那么点儿。”杨晓寒的胸廓逐渐鼓起，面前已是烟雾缭绕。

    “你啊，还是少抽点吧，病搁在那儿呢。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别又像上次那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赖标那只捏着过滤嘴的右手往空中虚点了几下。

    “不碍事儿，抽烟顶多得个肺癌，跟癫痫有什么关系？”杨晓寒将烟吐向电扇下方，烟雾在风力的吹动下瞬间消散。

    “嗨，你这说的，好像肺癌是小病似得。我是抽了几十年了，戒不了了，你现在能戒就戒掉去，啊。”赖标手捏着烟，在桌上的烟灰缸边缘抖了抖烟灰。

    “在我看来这世上没有比癫痫更可怕的病，你看吧，本来咱们华夏帝国就男多女少，现在我又落了个这种遗传病，你说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找不到对象了？”杨晓寒咧开嘴笑着，但是表情不带一丝欢喜。

    “现在的科学进步很快的，现在不能治，又不代表以后不能治。你才十九岁呢，少说点这种一辈子就怎样怎样的话，真是愚蠢！”赖标带着责骂的眼神看了杨晓寒一眼。

    “治病不要钱啊”杨晓寒说着，裤袋里突然发出光来，紧接着响起一阵高潮音乐。

    “谁呀，这么晚打电话。”杨晓寒咕哝着，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

    “崴，你好。”杨晓寒将手机贴到耳边，依靠在桌子边缘。

    “大哥哥，是我呀。”

    耳边出现棉花糖般甜美的声音，杨晓寒顿时站直身板，右手把烟丢进烟灰缸里，并覆盖在拿手机的左手上，快速向门口走去。

    “苏！子！苓！嘿嘿，我没记错吧？”杨晓寒走到一黑暗的角落里才停下脚步。

    “嗯呢，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你送的蛋糕真好吃，还有那个鸡丁，也非常好吃。”

    “我叫杨晓寒。是吗？你喜欢吃就好啦。”

    “那我叫你寒哥哥吧？”

    “行啊。”听到“寒哥哥”三个字，杨晓寒感到内心有种春暖花开般的喜悦。

    “这么晚没打扰到寒哥哥吧？”苏子苓声音稍微低了些。

    “哪有的事，今晚我值夜，一整宿都不能睡呢。”

    “真是辛苦。”

    “其实还好啦，晚上配送的比白天要少得多。哎对了，你啊吃饱喝足该睡觉了吧，熬夜小心长不高的哦。”

    “也就今天过生日才特地等到凌晨的，我妈妈出差去了，我还以为今年不会有人当面跟我说生日快乐了呢。谢谢你，寒哥哥。”苏子苓吸了吸鼻子。

    “哦用不着那么客气。”杨晓寒感觉这个“哥哥”叫的甜炸了，此时他虽然身处黑暗，但却仿佛看到极其明媚的阳光，“那你爸爸，还有同学呢？”

    “我刚初中毕业了，玩的好的同学要么就去打暑假工，要么就回乡下老家了。我爸”苏子苓又吸了吸鼻子，声音似乎有点哽噎，“不在了。”

    “啊，十分抱歉。”杨晓寒听到苏子苓的轻微抽泣声，立即明白“不在了”三个字的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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