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又一他,年儒生似乎明白他的心思,“敝上说,见到傅兄弟后,请他掏出字条验明身份。”傅三大喜,知是云儿找他来了,赶紧往胸里掏摸了一会,拿出下午云儿送字条。后面袒胸露臂的人抬起灯笼,儒生接过纸条,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往纸条上倒了几滴油一样的事物。顺着灯光,傅三看到纸条慢慢变了颜色,上面写了一排排的字,暗暗吃惊。傅三今天他出门,刻意装扮了一番,内衣早上云儿给他缝补过,没有换。外面一件蓝色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还缀着一枚白玉佩,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明亮。儒生看了看他,面带笑意,没有说话,收起纸条,侧身让路。
傅三这时急于想见到云姑娘,也不谦让,大踏步往前走去。
停在沙滩上的快艇,至少有十个人划桨,船尾上挂着两盏灯笼和镰刀。傅三快步过去,刚到船沿,他又怔住了。十个船工是一排黑奴!他听他舅舅说过,黑奴生在西洋,是大西国的物种,两广巨贾官宦必养黑厮,不然不显身份气派。傅三他舅舅原来也是军户,后来投了广东营兵,打败了海盗阿凤,脱了军籍回到龙门湾开裁缝店,生意颇为不错。傅三初见黑奴,黑夜之中,十对眼睛似乎是悬在空中。莹莹发亮,心里面毛毛的。
儒生打扮的男子,还是面带笑意,“傅兄弟,敝上吩咐,傅兄弟来去自由,绝不强求!”傅三抓了一下船沿,象老船工一样审视了一番船只的做工,然后清了一下嗓子,“你家主子好大的气派!”,说完也不跟儒生他们谦让,直接爬上船去。后来者跟上,大家坐下来,船就启航了。
傅三今晚大墓和海王宫都去过了,他已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能去。黑人个个手臂粗壮,身上船飞快驶向了海湾深处。
远处海天交合处不时还有闪电,海面风平浪静。傅三很想找人说话,儒生脸上依然带着刚才那笑意,一声不吭地坐在船中间,两随从提着灯笼坐在后面,一动不动。傅三反复思忖,云儿究竟是什么人?那纸条上写得是什么?她叫我来做什么?她怎么又做了海王的艳姬?她要逼我加入四洋部去做海盗?傅三父亲是北地人,早期读书不成,做了木料经纪,后见北方世道乱,就在龙门娶妻生子,落籍居住。他不奢望儿子大富大贵,不过,对儿子读书还是有期望的,好歹入个学,将来纳个贡,光耀门庭。结果傅三书没读成,却在街头厮混,父亲为这事,没少生气。傅三倒卖珍珠的事,他们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家里应是另一番乱局。
现在自已发现了这么多鹿皮,今后就不用着急钱的事,父母的唠叨应是可以摆脱了。但是,现在摆在面前一桩大事,那些女的怎么办。傅三想着心事,不觉船已经出了海湾,在犄角处转了一个方向,沿着巨大的礁石岸划行。傅三根据水流方向估摸,船是朝着龙门江划去,那里是江口,有好多小岛。
知道了目的地和可能的方位,他心里面踏实了许多。两边的红树林不高,却也是郁郁葱葱,船行于期间,不时候鸟扑地飞起,跃往远处落下。傅三看得心欢,忽然船底一阵颤动,黑人们一声喊叫,还唱起了他们自己的歌,船又转了方向,顺着潮水,远离陆地而去。傅三转头看看儒生,他们没说话。黑人们用力地划着桨,海潮击打着船只,发出哗哗的声音。船行了大约一个时辰,月光下,西边的陆地慢慢成一条黑线,然后隐没不见。这时,前面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影子,渐渐变高变大,两个山头轮廓开始清晰可见。
一个岩石岛屿,立在了龙门江入海口的外海处。船只在怪石嶙峋的岸下绕着岛屿划行,不住地摇曳。浪水拍打着船和石岸,发生咕咕的声音。黑人们前一声呼后一声齐叫,节奏整齐,越划越快,只见前面有一石柱立在海上,月色下象是一名高大的士兵站在海上。傅三心中暗惊,船靠近后,才发现那不是石柱,而是一独立的扁平礁石,刚才那边过来,恰好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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