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句错话而翻脸不认人,师徒亦然。
顾凉习惯性地想得太多了。
她看着纯微温和宽容的眼睛,缓缓摇头。
师徒不应该是这样相处的。
顾凉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判断,也能适用于此时此刻的情况。只是那时候不好的一方是墨竹真君,现在抵触着师徒关xi变得亲近的人却是她自己。
纯微也在看着顾凉,严肃的神情依旧,与他怜惜愧疚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没说话。
顾凉也没有说话。
师徒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有很温情的东西在沉默中流动,如暖风般吹走了顾凉的寒冷。
在纯微的注视中,顾凉绷紧的情绪渐jiàn变得平缓放松,她微微垂下头,对自己的过激反应感到心虚。
纯微不仅是个好掌门,他还是个一个很好很好的师父,甚至比清源更好,因为他传授给她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为人处世的道理。
这是清源无法教给她的。
可顾凉并不不能算是一个好徒弟。
她只把这个师父当成了不怀好意的墨竹真君,满怀谨慎地小心翼翼地与他相处,态度如履薄冰。
扪心自问,顾凉从通天峰山脚搬到通天峰次峰,未必没有轻微的试探成分在内。
顾凉不相信纯微。
纯微的心思太深,他就像卫澈,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实际上是个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根本不是她能捉摸通透的。
本能告诉顾凉,相信这种人是很危险的事情。
当然,只是短短一两个月的相处就让顾凉像相信顾弦般相信纯微,那是不可能的。
可在纯微平静的目光下,顾凉没办法做到理直气壮。
因为纯微的目光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一个事实——
我相信你。
你是我的弟子,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是欺师灭祖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都支持你、原谅你。
这种付出并不对等。
纯微轻轻叹息,很无奈,也很痛惜。
顾凉咬着下唇,心虚变成了羞愧自责,还有种坐卧不安的局促感。
这些情绪对她来说已经很陌生,它们上一次出现是在九年前,那时候顾弦对她的信任就如此时的纯微。
“对不起,师父,这是我的原因。”顾凉说道。
“不。阿凉。你不需要感到心虚。”纯微说道。
他拿了蒲团在顾凉的面前盘膝而坐,仿佛她的同辈。
看着这个二弟子,纯微开口说道:“作为掌门,我对你感到非常的抱歉。应该羞愧自责的也是我。”
纯微的声音发涩。这是他第一次称呼顾凉的小名。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对顾凉承认自己的过错。
只是上一次的纯微站在掌门的立场。
即便他说得很动情,但是顾凉能感觉到:当纯微再度面临类似情况的时候,他仍ji会毫不犹豫地选zé墨竹真君而非她。
所以顾凉的情绪完全没有被纯微所引动——她说了理解。而这个词从来都不代表接受,也不代表原谅。
如今的纯微却是站在她的角度,虽然他自称为掌门,就像上次说出这句话时他自称为“我”一样,意义是完全反过来的。
顾凉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看着纯微仿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的眼睛,终于流露出从未外见于人的真实情绪。
怎么可能不愤怒?
怎么可能不憎恨?
人的承shou力并不是无xiàn的。
在有些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挫折,都能让心理脆弱的人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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